阿塔的眼睛有过想要逃离的状态,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看向凯拉斯,寻求猫妖精的建议。但她没有那么做,在那短暂的迟疑后,女剑士用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坚定的看向对方。 整个过程可能都只发生在一秒之内,但对阿塔了解甚深的凯拉斯还是洞悉了其中的种种 淡淡的失落与巨大的欣慰在他心中升起,那是一种目睹着自己孩子学会走路,然后离自己渐行渐远的微妙心态。这一路的旅途改变的不仅仅是起司一个人,对于阿塔来说,它同样改变了很多。 “我明白了。您来到这里找我,想必是有了打算,不妨请您先说说您的准备,然后再让我做判断如何” 老妇人微微点头,算是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 “还算可以交谈,如果你真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吓的不知所措,老婆子我反倒没办法了。” “那么就来说说吧,我所能提供给你的选择。如果你愿意的,今天晚上的午夜开始到日出时分,生命学派的法师可以停止对草坪和校区的监控,那些妖精想要离开也不会有人阻止。同时,我们还会撤走看守地下妖精监牢的人手,除了那个自称妖精猎人的人和他的狗之外。至于要不要去救那些可怜虫,你来决定。” 阿塔的表情变了几变,因为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好的就像是法师们单方面的放弃了对抗一样。可为什么这没道理不是吗 这里是他们的城市,他们掌握着可以摧毁妖精的力量,时间和空间都站在他们一边,哪怕只是允许妖精们投降都已经算是一种仁慈。而现在,他们却甘愿放弃 “为什么这是个陷阱吗还是你在羞辱我呢”阿塔的表情变的严肃,这种让人无法相信的条件 确实像是连谎言都懒得仔细编织后发出的敷衍。 “别让我们的交流退回第一个层级 亲爱的。我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条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拖着如此不便的身体来到你面前,向你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当然可以选择怀疑,但你我都知道那并不合理。如果我们想用诡计,那些妖精早已落网,绝不会对等到你和他们相见。” 这也不像是大话,说到底,妖精们对人类法师的了解极为有限,他们之中鲜少有能和凯拉斯这样久居人类世界并能够认真对待人类和他们的知识与文化的人。 因为虽然被法师们当成法术的试验工具,这里的妖精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这些施暴者。当然话也可以反着说,在妖精研究所都对真实存在的妖精知之甚少的情况下,法师也不了解妖精,否则也不会因为地穴领主的魔法地洞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谁让这里是法师的主场呢如果两边都不了解,那吃亏的显然是妖精一方。 不仅如此,作为奴隶被抓来的妖精们打一开始就没有能够统合起来的想法,就连乌麦拉的地位都是因为他提供了地穴才得来的,王庭之外,妖精间的贵族头衔并没有多少人买账。毕竟妖精不是人类,离开国王与女王的身边,真正管理妖精群落的并非是贵族指派的领主,而是当地妖精族群的领导者。 这就使得贵族的身份反倒成为了一种权利的认证而不是权利的来源。如此松散的社会结构自然导致组织力的缺乏,否则阿塔也不需要靠斩杀一部分妖精来竖立威信。 “可你们还是选择了用低效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甚至今天还来向我求助。这不符合法师的一贯作风,如果你们有更高效的行事办法,没道理不使用。” 阿塔言到此处,隐隐从被动接受的一方开始扭转在这场谈话中自己的地位。这种扭转并非来自盲目的自信或自大,而是来自于她对法师这个群体的认识,从起司那里认识到的,用自己的眼睛认识到的,以及作为妖精们的领导者苦思冥想中认识到的。这才是真正让她有底气如此说话的原因。 “说得对。在对妖精的处理上,我们确实产生了分歧,也有所顾虑。你要感谢历代的妖精君主,他们发动的狂猎哪怕只是记载也令人必须考虑背后的代价。” “但你们还是接受了这批妖精,如果你们真的对狂猎非常忌惮,本不该让他们入城,更不该让他们成为工具。我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其它研究妖精的人。” 老妇人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就停止了, “你搞错了一件事,姑娘,我们并非要研究妖精,也不是没考虑过狂猎发生的可能。你不是真的施法者,所以哪怕你了解了一些我们的思考方式,也不能真正的理解我们。万法并不抗拒支付代价,只要回报足够。你看,在这座城市,妖精是无法自由出入的,没有我们的默许,他们就连离开这片草地都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狂猎是个隐患,但一定是非常微弱的隐患。而且即便它发生了,我们也不是不能处理。” “你身边的这位猫妖精应该只和你讲了狂猎成功的案例,或者说他也只知道这样的案例。但在我们所知晓的记载和传承中,妖精王的狂猎并非不可阻挡,寒夜的冷雾并非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