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塔是知道翠王的,只不过,她从眼前这本妖精文典籍上看到的名字,与她通过人类语知道的名讳并不等同。 虽然它们翻译过来完全一致,但道理就像是同一件事物在两种语言里的叫法很可能没有任何相关的地方,以至于当她说出这个名字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说现任妖精王的尊称。而且还是用妖精文的发音说的。 起司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四周。阳光带进来的树影似乎浓郁了一些。 不对,在这之前,这扇窗户外面根本没有树,又怎么会有树影照进来?用对的语言,在对的时间,念诵对的名字,看来这倒是一点不假。 阿塔无意中的发音虽然没有激活妖精文咒语,可效果比那还要直接,她吸引来了这位妖精王的注意。 灰袍本以为接下来会是翠王大驾光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突然昏厥过去在梦里与其见面的准备。但那些都没有发生,几秒之后,树影褪去,像刚好被风吹开了窗外般自然。 这短暂的变化阿塔甚至没有注意到,不是她不够敏锐,而是她根本想不到那个名字能带来什么变化。所以在她眼中,起司只是换了个坐姿。 看来是有谁阻止了翠王,或者后者有什么顾忌改变了注意不想回应阿塔的召唤。起司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事情似乎变的回到了原点,如果说世界上有谁一定清楚弗拉克拉格的第三个名字,那肯定是翠王,毕竟剑是他给阿塔的,那朦胧的预言大概率也是由他植入。 但若是翠王愿意告诉阿塔这个名字,他早就有无数次机会说,更别提在奔流的时候他还进过起司的梦。有什么理由让对方没有给出答案,放任女剑士来到了这里。 “时机吗?还是某种变化呢?以前的阿塔不行,现在的阿塔就可以。为什么?因为抉择已经完成,她已经没法逆转结果。”灰袍快速的低语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阿塔身上向着妖精的转变已经不可逆转,她失去了最后一点变回人类的可能性。而这就意味着翠王可以将她视为继承者,这样的话,让她找到人类父母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更甚,确定成为继承者的阿塔必须要知道魔剑的第三个名字,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对抗即将到来的挑战。 “所以,我们还要不要用这个咒语?”阿塔再次问道。起司的语速太快,她没有听清,不过法师的低语对于他的同伴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而且起司在自言自语时总会使用一种古怪的腔调,那是他在灰塔时受到安莉娜影响所带有的类似口音的东西,实质上很可能是古老吸血鬼不知从哪个时代继承的语言习惯。 “要,不过不是我们,是你。” 妖精的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作为一个人类法师,他能介入的部分实在有限。如果他和阿塔一起出现在翠王面前,很可能会导致翠王有所顾忌。短暂的权衡之后,他决定这件事还是由女剑士自己来完成比较妥当。 “可我…”阿塔睁大眼睛,她不了解魔法。刚才的显形咒是在起司的照看下完成的,而现在要让她自己施法去向一个地位崇高的存在询问问题?这难度差太多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和翠王本来就有渊源,弗拉克拉格也本该是他的佩剑,现在你去问他,一切名正言顺。至于法术,这就更容易了,对方现在明摆着想见你,恐怕你施法还没完就会生效。” 起司微微侧头,虽然他自己几乎没有被那些神灵或这样对待过,除非是怒气冲冲想要找他寻仇的邪神。但这不妨碍他知晓当一个神灵或接近神灵的存在,在想要与某个知晓自己名讳之人交流时有多么的轻易。起司敢说,如果不是在万法,阿塔刚才就已经见到翠王了。 果不其然,在起司将几个施法步骤教给阿塔之后,女剑士的咒语还没念完,整个人就向后躺倒,昏睡过去。梦是翠王擅长的领域,通过这个领域作为媒介,他可以不受到万法之城的阻碍。 这也算是梦行者们让人觉得厌烦的地方,当你不擅长在梦境的时候,你几乎就对他们束手无策,做梦之人可能在千里之外,但他每晚都能在你的梦里模拟出二百个矮人矿工穿着铁靴子跳舞。当然,绝大部分梦行者应该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就是了。 起司简单在阿塔的床周围设置了几个防御魔法,用来阻止可能存在的窥探者或是不怀好意的梦魇。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多半不会在万法出现,只是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而已。 做完这些后,灰袍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外面果然没有树木,只有平台和远处隐隐可见的山下风景。等到这座城市升上天空,应该就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了。就在起司感慨的时候,床上又出现了响动,阿塔已经醒了。 “别紧张,不管刚才你在梦里过了多久,外界都只是不到十分钟。要问的问题得到答案了吗?” 阿塔没有直接回答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