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傅调便进入了一个无比规整的生活之中,早上十点多起床,跟着车子来到华沙的市中心去听其他人的演奏,一直听到晚上十点。 和之前完全不同,傅调不再努力的去听这个人弹得怎么样,而是开始去思考,这个人音乐之中的肖邦究竟是什么。 听音乐不再看细节,而是听一個整体,感受整体的美感。 虽然说现在他完全没有办法找到属于自己肖邦的那种感觉,但是最起码,他能够逐渐感受到别人的肖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其中很多人的肖邦之中,所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就好像是一个空白的画板放在那边,上面有着一个名为肖邦的人,但是并不是画的,而是一个打印出来的宣传海报。 没有创作者自己的感觉在其中。 或者说,只是肖邦,没有人的感觉。 并且很多人几乎都是完全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让傅调略微有那么一点的不适,不过并没有多想,只是认真的去听。 虽然说听不到特别多个人的东西在其中,不过能够听到比较标准化的肖邦,其实还蛮不错的。 毕竟再怎么不喜欢那种制式肖邦,你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些人弹得肖邦确实很肖邦。 之前一直和傅调聊天的余天佑也上了台,傅调同样听了他的演奏。 这个余天佑之前一直说自己不太行,每一次都只能进入预选赛,完全进不去正赛,可真正听到他的演奏之时,傅调确实略显震惊了一下。 他演奏的肖邦确实很有感觉,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在其中。 很柔和,并不是那种如同丝绸一般的温顺,而是牛奶巧克力。 带着一丝丝厚重的柔和,其中还带着一股甜味。 而甜味后,有着若有若无的一点点苦。 这种感觉在无数的制式肖邦之中显得格外有趣。 傅调听他的演奏听了许久,一直听到结束都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意犹未尽。 “怎么样?我弹的?”余天佑演奏完后便直接从后台回到了音乐厅内,找到傅调的位置,坐在他的身边,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翘着二郎腿问道。 “很不错。”傅调点头:“和其他人的风格有很明显的区别,你的音乐很柔和,很甜,感觉非常特殊。” “啧,是吧?我就特别喜欢这种诠释的肖邦,在我的感觉里面,肖邦就应该是这种特别甜的感觉,无论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的残酷,都要用音乐,用微笑去面对,这个才是肖邦,经历了国家崩溃,被人无视,流落街头等悲惨后,还能演奏出如此漂亮音乐的肖邦。” “所以,用甜面对世界,用柔和表述自身。” 余天佑嘴巴咧的特别开,似乎非常开心。 他看着四周没人,将身体向着傅调靠了靠,挑眉问道:“除了柔和和甜之外,你没有听出来一点其他的?” 傅调毫无意外:“听出来了。” “嗯?什么?” “苦,在背后隐藏着一点点的苦。” “厉害!你这个耳朵真不错!哈!额……” 余天佑刚想笑,却由于上一位选手正在演奏,只能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不停的咧嘴。 “希望我的感觉能够打动那些评委老师吧,再怎么好的感觉,如果打动不了评委,那么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余天佑拍了拍傅调的肩膀,转身重新看向舞台。 舞台上的选手一位接着一位的上台,演奏,鞠躬,下台,毫无停歇。 偶尔有几位选手演奏出了大问题,不过并不影响整体的节奏。 傅调在听完整体的演奏后,便直接和余天佑告别,稍微在路边买点面包之类的吃一吃,便直接去人家酒吧里打工。 准确的讲,这种打工对于傅调而言,应该是娱乐。 就好像每天写作业写累了,去打打游戏玩一玩。 爵士乐对于傅调而言就是类似于游戏,并不存在什么难度。 不管什么类型的爵士,他都能随随便便的组合在一起,然后弹出来。 甚至客人现场乱哼的旋律,他都能根据旋律之中的和声走向,将其整体的编配。 与此同时,实验一下当天在音乐厅里面听到的肖邦感觉。 只不过,你打游戏可能赚不了钱,而傅调当成打游戏的爵士演奏,可以随随便便的赚上几百兹罗提。 比赛一共进行了十几天,傅调也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