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开封城,谁会去樊楼那种地方吃饭喝酒?肯定全都是豪商巨贾,勋贵高官啊,正经的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去这种地方。 吃顿饭花几十贯甚至是上百贯,这玩意不是有病么,再说那吃的也不是饭啊,而是个面子,请什么客人的时候一定要有面子?那当然是那些官员了啊。 然而现如今商行是被全体文官十分默契的所排斥的,至于那些有钱的大地主大豪强,那就更是恨他不死了,甚至连那些大商贾也是恨不得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因为这些大商贾本来就有各种方法去不缴税,甚至是去垄断资源的啊。 这世上哪有背后没有官员支持的大商贾啊。 换言之,其实绝大部分会去樊楼吃饭的人,全是商行的敌人,真正支持商行的人,也即是军人和普通的中产阶级,兄手工业者和小商贩,压根就不可能去樊楼这种地方吃饭。 能好吃到哪去?再说樊楼的陪酒女是出了名的让看让摸不让睡,同样的价钱,在别的店里都够双,飞了。 再加上大大小小的角店和酒肆都或主动或被动的联手对樊楼的眉寿进行封杀,所以现在仍然还在樊楼吃饭喝酒的也就剩下禁军的那些高层和退役将军们了。 他们吃饭还不给钱! 偏偏这局势都已经这么糟了,赵光美本人却是没什么反应似的,整日里依旧在商行中忙活着其他的事,有时候忙起来甚至好几天都看不到人,好像从没将这樊楼和酒税的事儿放在心上似的。 他不着急,旁人可是要急坏了,尤其是石守信,现在几乎天天都在樊楼敲桌子。 因为樊楼这地方买下来之后一直都是他在管,这产业直接划给他了,当然,说是经营实际上压根也不管事儿就是天天去喝酒,只是一来二去的,这不也喝出感情了么。 这不,直接闯进赵光美的办公室来了。 “殿下,您到底有主意没主意?您要是再拿不出主意,这樊楼还是卖了得了,现在是开一天赔一天,钱不钱的无所谓,可咱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还有那楼里那么多的小厮,姑娘,谁还不是要养家糊口啊,咱们现在这样,这不是耽误人家么。” 赵光美见状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最近确实是太忙了,樊楼现在的生意,这么差了么?我还真没注意。” 石守信闻言却是叹息一声道:“也怪我,当初不应挑头来买这个樊楼的,商行的生意,确实是和樊楼格格不入,只是当时,也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個样子啊,殿下你这么聪明,真的就没办法么?不是差钱,实在是心里不得劲啊,哎~,而且齐王……也不是齐王,开封府上上下下那些胥吏的盘外招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太生气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好像都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赵光美笑着给他一边烧水煮茶一边道:“樊楼这定位,本来的定位确实就有点问题,这种地方本来卖得一是名气,二是资源,说白了,就是搞关系的,饭菜酒水都是幌子罢了,真正做的还是人脉掮客,有几个人会真像咱们一样,真的为了喝酒吃菜就去樊楼消费去?说实在的,就算是石大哥您,从军中退下来之前,单纯为了喝酒去樊楼也会觉得心疼吧?” 石守信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不否认:“以前去樊楼,确实都是有人请客,没人请,我钱多烧得慌去那地方喝酒?不过要说人脉,这樊楼现在是咱们的,谁的人脉能比咱硬?” 赵光美笑着道:“这还真不一样,对于一家酒楼来说,咱们的地位,其实是已经太高了,说白了,轻易不会有人求咱们办事儿,真求上门来了,一般也都是大事,咱们也帮不了,更何况现在咱们跟那些文官明面上虽然还没什么公然的冲突,实际上却是早就已经决裂了。当然,解决的办法肯定也不是没有。” “哦?”石守信大喜,猛得一拍自己大腿:“我就知道,殿下您这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 赵光美笑着道:“其实很简单,降价也就是了。” “降价?这,这算什么办法?” 石守信闻言不满的噘起了嘴,他们当初买樊楼的时候可是足足花了四十万贯啊,图的不就是个高端?再说樊楼这地理位置,降价,本质上就是在亏啊。 那还莫不如干脆把樊楼给卖了呢。 “其实这生意场上的事儿,从来都是一文钱撑死人,一贯钱饿死人,正所谓曲高和寡,高利润的东西是注定走不了量的。” 石守信一脸懵逼:“一个酒楼,能走多少的量?至于酒水外卖,现在也没人买了啊。” 赵光美倒是自信十足地道:“最近这些天,我虽然没有过问过樊楼的情况,但却也不是未去想过,石大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挂羊头,卖狗肉?” “啊?” 石守信不明所以,有点没太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