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美掌控这着商行,商行又至少掌控了开封城的商贾,乃至绝大部分的贩夫走卒,许多消息其实就算是不如赵光义灵通,但也绝对是相去不远。 特意打听之下,很快赵光美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赵普的女儿和李崇矩的儿子,确实是已经私定了终身,甚至十之八九已经偷尝禁果,做过了好事了。 这种事在宋初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个事儿,宋初时反而没那么看重,其实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少男少女,这是很常见的事。 可谁让他们的爹都是宰相呢? 本来,赵普跟李崇矩的关系其实就不错,李崇矩在后周的时候虽然不是归德府一系的官员,但他若是不是赵匡胤一系,怎么可能刚刚开国就扶摇直上,这么快做到枢密使的位置。 这种同僚关系,本身也确实是容易发展成世交,两家的孩子应该是早在后周的时候就认识,如果不是后来赵匡胤黄袍加身,赵普和李崇矩也不可能做到这么搞的位置,那样的话两家孩子搞对象或是做个结拜兄弟什么的,恐怕也都是很正常,甚至是家里还会鼓励的事儿。 只能说,这两位宰相都不是那种心狠的人,真碰上那种狠人,生拉硬拽,也得让俩孩子分开。 尤其是赵匡胤,他本人是非常忌惮这种事儿的,他本身就是将门的孩子,能当皇帝都全凭那张大大的将门关系网,整个太祖朝,对结拜和联姻都极其的敏感。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么。 赵光美索性微微琢磨了一番,便暂且将多余的想法摁下,当天,去拜访了一下赵普,与他聊了一整天新政改革的事儿,对他孩子的事却是压根没提,赵普对新政也确实是极感兴趣,还主动的提出,必须立刻、马上,把薛居正给叫回来,而且还要让他当三司使。 “不过殿下,西北之事,我也赞同先缓一缓,不要急,此事的本质不在吐蕃,而是宋辽博弈,嗯……不知殿下最近,有没有留意过辽国的商行?” “辽国商行?韩德让?他……” 赵光美情不自禁地老脸一红。 因为自己睡了他未婚妻的缘故,这個韩德让来开封这么久了,他跟他却是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更别提深一些的基础了。 “据我所知,韩德让最近一段时间,借商行之便,买了不少东西回辽国,甚至据我所知,他还一直在找一些你培养出来的优秀工匠,给人家送到辽国去,对了,你那个制作箭杆的脚踏桌,他应该也已经弄了一台走了。” 赵光美诧异道:“那东西应该是严格禁止外流的吧,他怎么弄到的?” “雁过尚且留痕,你那东西是怎么制出来的,真能保密得了么?找一些高手的工匠,自己琢磨尚且也能琢磨个七八分,设计是根本瞒不住的,那东西我也看过,这东西真正难的还是铸造,但铸造,说白了也就是工匠,东拼一点,西凑一点,总能拼得到的。” 赵光美闻言先是皱眉,然后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确实,这个时代是不存在所谓的工业化,标准化的,赵光美其实也研究过许久的机床,但研究来研究去,唯一的成果也就是那个削箭杆的机器。 其实那个设计非常的简单,就是一个小圆孔,里面有一圈极锋利的刀片,通过像缝纫机一样的踩踏,把一根很粗的木棍削成箭矢的粗细,除了能保证削得直以外其实并无任何可取之处,是他从小时候使的削铅笔机中得到的灵感。 或者说这特么压根就是个大号的削钱铅笔机么。 这玩意哪有什么技术含量,也根本不存在什么设计精度,每一个关键零部件,都是用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手搓出来的。 这东西本来需求也不大,即便以大宋的禁军数量,要满足日常训练和作战所需的话,有个那么百十来台都已经用不完了。 那么既然大宋能够手搓,辽国自然也可以手搓。 各个高手工匠,才是商行真正的财富,基本就相当于以前的六级七级,甚至八级技工,商行能发展得这么快,很大程度上还真就都是他们的功劳。 但是,任何没有门槛的秘方式秘密想要守得住,确实都是不可能的。 缓缓摇头道:“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他,对他的关注不够,是我的失职啊,怎么,他……挖走的匠人多么?” “不多,但确实是有,他毕竟是真给钱啊。” 赵光美不爽地嘟囔道:“商行给钱也不少啊,他们以前是什么待遇?一个月五贯钱,八贯钱,顶天了吧?现在商行是什么待遇?真有能力的,评定了高级乃至特技的技工,每月薪资至少也是一百贯起了,还会分商行的股份,不敢说能让他们大富大贵,但至少在开封也是小康之家了吧?娶妻生子,甚至娶俩小妾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