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朝着郑友明和赵振道谢之后, 便跟着佟嫂子离开公堂,路过正在院子里面行刑的王章,目不斜视, 脚步不停, 径直走了出去,即便她的后背和掌心全是紧张出来的汗水, 但是这一刻,她的脚步无比的轻松。
王章虽然将此事看在眼中, 但他现在屁股疼得要命, 疼得眼睛发花,鼻涕横流,根本无暇顾及到旁的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 或者不如直接死掉得了。
郑友明看着蕙娘远去的背影, 若有所思,又被王章的哀嚎声吸引了过去,他刷的一下展开扇子, 笑着对王章说道:“自今日起,王兄便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了,小弟再次恭喜王兄了。”
说完, 未等王章反应过来, 郑友明已经拉着赵振已经走远了。
王章看着郑友明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妈的, 小人得志, 哎哟哟, 他这个屁股, 哎哟~
“怎么?还不想走?”说话的衙差就是之前收了王章银子的人, 更是刚刚行刑的人。
王章挪了两步,屁股上刺痛差点让他踉跄了两步直接来个大马趴,又在心中无能狂怒,这狗东西,收钱的时候点头哈腰的,翻脸便不认人,这银子可算是打了水漂。
这笔账,他王章记在心中了,以后一定要讨回来,尤其是郑友明,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被王章念叨的郑友明打了个喷嚏,赵振立马看向他手中大开的扇子,那意思很明显——装逼过头了啊。
郑友明收回扇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肯定是王章那厮在背后骂我。”
“他肯定会记恨你的,你刚刚可把我吓了一跳,怎么就要掺和进来,还将矛头对准了王章?”赵振跟在郑友明的身边,说起之前的事情,还有几分费解。
“你不也是这样,还故意补充了一句。”
“我……我那是跟着你,才这样说的。”赵振小声嘀咕道。
郑友明一把勾住赵振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觉得蕙娘的经历很像是那些话本子的女人吗?只是蕙娘还有机会摆脱王章,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那毕竟是话本子啊……”
“瞧你这话说的。”郑友明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用扇子轻轻敲了赵振的脑袋一下,“人家无心居士说了,这话本子是根据真人故事编成,定然是有真实的部分,再说了,咱们日日围绕此事辩论,真的遇上事儿,又避如蛇蝎,叫旁人怎么看我们?”
“这倒也是。”赵振沉吟道,他性子软,不像郑友明那般有见地,常常拿不定主意,郑友明与其正好相反,加上其品行端正,所以他在大事上素来都听郑友明的话。
“再说了,蕙娘愿意赌上自己的名声将此事闹大,求得与王章和离,她那么惨,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怎么舍得让她愿望落空?”郑友明将此事剖析清楚,讲给赵振听。
赵振却是惊讶,“她不是想要王章蹲大狱吗?”
郑友明笑了笑,只觉得朋友太单纯了,“她最后不是说了要和离吗?”
“我以为那是她退而求其次的请求呢?”赵振小声嘀咕道,“所以闹得这么大,又饶了圈子,最后只是想要和离?”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嘛?
“也不只是这样。”郑友明说道。
“你把我说糊涂了。”赵振嘟囔着。
“前面有个茶摊,咱们一边喝一边说,我都快渴死了。”郑友明拉着赵振在茶摊上坐下来,才继续解释道,“我从头跟你解释吧。”
“行,今儿这茶我请你喝了。”赵振说道,“老板,上两碗茶。”
等到茶到了,郑友明抿了一口才说道:“你说,蕙娘上衙门说王章再娶并且打了她,孔县令会怎么判?”
“顶多就是斥责王章,按照律令判决。”赵振假装自己是孔县令,思索了一番。
郑友明的扇子在桌子上轻轻磕了磕,“不止如此,王章此人能言善辩,一番巧言令色之后,说不定就能逃脱罪罚,而且蕙娘对上陈家小姐,又有几分胜算呢?所以她得闹,闹得越大越好,句句不离杀人灭口,王章要有这个胆量,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今日。”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问起来的时候,我便犹豫了,实在是没办法相信王章会杀人。”赵振这个想法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觉得自己身边不可能出现杀人凶手。
“但是这次之后就不一定了,只要蕙娘待在王章身边,迟早都能被折磨死。”郑友明说道,蕙娘坏了王章的事情,王章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定然会秋后算账,加倍报复。
赵振打了个哆嗦,“这么说,咱们算是做了件好事?”
郑友明笑着,一拍胸膛,道:“那当然,救人一命的好事。”
“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只挨了顿板子算是便宜王章了。”赵振愁眉苦脸,心中充满了后悔。
“板子只是开始呢,王章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如此一来,他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