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问道。 宋四娘也赶紧上前,想要知道儿子的情况。 “他没事儿。”孙安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宋四郎松了一口气,看向妻子,温柔安抚道:“昭明没事儿。” 四娘狠狠地点点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双手交握在胸前,力大到指节发白,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被宋四郎轻柔地拭去。 “你说何小莲是你婶娘?”孙安疑惑道,瞧着宋四郎不像是撒谎的模样,若是何小莲是他婶娘,那…… “是的,族中腌臜之事污了官爷的耳朵。”宋四郎面露难堪,此等家丑实在是难以同外人提及。 “倒不是这个。”孙安说道,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自己看看吧。” 宋四郎脸上有几分迷茫,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 何小莲,也就是宋六婶,跟在官差的身后走了进来,衣服上一道道泥印子,头发散乱毛躁,脸上还有些擦伤,可以说是浑身脏乱,还散发着一股子骚臭味。 这…… 何小莲一看到宋老六,立马扑过去,嗷嗷地哭着,“当家的,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找昭明,结果……” 宋老六还坐在地上,一时间躲闪不及,被何小莲抱了个正着,整个人都笼罩在臭气中,熏得他几欲作呕。 “停,你先松开我!!!”宋老六拼命地伸手,脸色涨红,才从何小莲的身边挣脱开,立马滚到了一边,但是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沾染上了臭味,呼吸之间尽是那股骚臭。 见此场景,宋四郎难免惊讶,“这是?” “这事儿说来话长,她诱拐不成,准备将人打晕后强行带走,扭打拉扯之间,被你儿子养的那只羊给撞翻了。”孙安说到这里,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从来只听说养狗护主,养鹅护院,什么时候养只羊也这么有用了? 宋四郎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说的是白白吧。 孙安继续说道:“之后,田庄上的人发现了不对劲,以为是拐子,便将人绑起来了,谁知道这羊还故意在何小莲的身边撒了泡尿。” 这下子,众人都笑了起来,这算是什么?这算是苍天有眼!这算是恶有恶报! 毕竟连羊都帮着宋四郎一家,这可谓是天降正义。 “谁说是被羊撞的,我还被人打了。”何小莲撸起袖子,指着她胳膊上一块块青青红红,气愤地说道。 “哎哟,官差打人了啊,天理何在啊……”宋老六见势又开始煽风点火。 但围观的人冷漠不已,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孙安嗤笑一声,耸肩摊手,摇着头道:“这与我无关。” “不过是小孩玩闹而已。”曹寅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作为报案人,又从昭明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便觉得自己应该走这一趟。 曹寅对着李光地一拱手,又对着宜妃拱手。 “谁家小孩子这样玩闹了?”何小莲说道。 “都怪你自己鬼鬼祟祟,孩子们以为你是拐子,闹腾了一阵。”曹寅解释道,自己要偷偷摸摸的,怪谁呢? “对啊,你干坏事被人揍了也是活该。”围观的百姓说道,而且这种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 墙倒众人推,瞧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神色,何小莲悻悻地闭了嘴。 宋老六发现自己误解之后,早就熄了火,老实地坐在地上,和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宋三婶肩并着肩。 “大人,找到了。”刚刚即便是乱成一团,笔帖式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坚持将对应的记录找了出来,“上面记载,归还宋氏族产山一座,水稻田十亩,便没了。” 宋四郎还没有手眼通天到能把刑部的记录也更换了,事实摆在面前,宋四郎确实没有侵占族产,倒是宋老三和宋老六倒是为了一句谎言,千里迢迢追到京城,惹出各种幺蛾子之后,一无所获。 “那这四人都交给你了,他们恶行接连不断,得要好好审审。”李光地说道,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他心中也稍微松了口气,接下来只需要弄清楚,这个账本是谁给的就行了,茫茫人海,如同捞针。 “卑职遵命。”孙安拱手说道。 一听说要进衙门,宋氏四个人一下子都慌了,上次进大牢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此时再听到这个命令,立马瘫软在地。 宋三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四郎啊,是婶子对不起你,求你看在咱们亲戚一场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宋老三此时顾不得□□之痛,也磕头求饶。 瞧着这几人狼狈落魄的样子,宋四郎一片冷然,就算他们今天磕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求宋四郎干嘛,你应该先求别的人。”郭宜怕有人拿着孝道来攻击宋四郎他们,说什么“毕竟是亲人”“一时糊涂”“得饶人处且饶人”。 “比如,求求一心阁的掌柜不计较今日之损失,或者求求曹大人不计较你擅闯田庄,抑或是东安县县令不计较你污蔑朝廷命官。”郭宜说着,又想起了一点,“哦,对了,宋老六刚刚还说官差打人了,也算污蔑了吧?” 闻言,宋老六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怨毒地看着她。 一旁的侍卫一脚将人踹倒,骂道:“收起你的眼珠子,不然我保证你以后什么都看不见。” 郭宜叫住了侍卫,这等秋后蚂蚱还能如何蹦跶呢? “四娘要不会田庄看看昭明?”郭宜扭头看向宋四娘,劝说道。 曹寅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明白了宜妃意图,也说道:“虽然被及时救下,但是昭明还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可怜的孩子到现在都不肯说话。” 自从回了东安县一趟,昭明沉默了不少,往常并不愿意主动说话,曹寅这么说不过是顺着宜妃的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