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 放眼向远处眺望时,只见千里冰霜,万里雪飘,俨然一副初冬的模样。 在皑皑白雪之中,黑龙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从城中浩浩荡荡而出,尤为显眼。 黑龙军气势如虹,个个战意十足,将士们眼眸中皆布满着杀气。 他们知道,此次去云南,面对的是八十万大渝水师,必定是一场死战。 半年前。 黑龙军与晋王的大军血战之后,兵力仅剩不足六万。 来到江南,路远交给田忌唯一的任务,那就是大力扩充军备,如今黑龙军已经是一支十五万人的大军。 大渝国兵临城下,随时都有可能攻克云南。 路远率军日夜不停,急速赶往云南。 但金陵距离云南太过于遥远,就算日夜不停地赶路,最快也得四天能到。 不过云南还有十万守军,应该能抵挡一阵。 云南总督周瑾瑜三十岁出头,虽不如白云天出名,但也算是武国数一数二的名将。 和白云天不同的是,周瑾瑜是文将,据说身体孱弱,且多年久病缠身,连剑都拿不动,马也骑不了。 他指挥军队都是在帷幄之中。 白云天和周瑾瑜二人从少年时就是至交好友,周瑾瑜还爱慕白云天的姐姐,差一点就情定终身了。 可传言周瑾瑜的父亲却不赞成这段婚姻,周瑾瑜迫于无奈选择了让步,这才让路天明有了可乘之机。 对于老爹这个情敌,路远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是母亲的初恋,应该有过人之处。 与此同时。 合肥城,一处宅院书房。 吕子陵手执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你这棋下的,怎么还是杀气腾腾的,太过于莽撞。” 对面,李奉先横眉虎目,手里把玩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哼,你倒是不着急,我们都进关大半年了,连眼前的江都过不去,这还打个鸟。” 说罢李奉先棋子一丢,退到一边,摔了耙子。 吕子陵不紧不慢,取起那枚黑棋,落到了棋盘上,无奈叹了口气,“我的大将军,你这急性子能不能改一改,武国有一句话叫好事多磨,再说我们的船不是刚刚才建好吗。” 李奉先又凑了过去,看着吕子陵:“听说大渝皇帝集结了八十万水师,要打武国,我们要不要趁此南下?” 顿了顿。 吕子陵揉了揉手中的檀木串,悠然开口:“暂时不打,我们先坐山观虎斗。” 说着,吕子陵放下棋子,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若我们在后面把武国打垮了,那么倒是帮了大渝,如果武国亡了,那我北汉岂不也是唇亡齿寒,要直面大渝这个劲敌了?” “就让那两条狗互相去咬吧,最好咬个两败俱伤,到时我们就做那收网的渔翁即可。” “好吧,都随你,无聊!”李奉先提起方天画戟,向外面而去。 “干什么去?”吕子陵回眸,看着李奉先的背影。 李奉先没回头,只是笑道:“喝酒,玩儿女人。” 吕子陵嘴角勾了勾,又坐了下来,继续独自下棋。 …… 路远带着十五万黑龙军,一路南下,越往南天气越暖和。 足足赶了四天路,才终于抵达了云南。 云南的天气,还处在秋天,没有半点腊月的意思。 此时,云南城外,周瑾瑜带着一众部下,早早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周瑾瑜身着一身朱红色长袍,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无比的瘦弱,像是病入膏肓一般,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 他容貌清秀,风度翩翩,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带兵的将军。 见到周瑾瑜,路远,苏无极,田忌三人,立刻跳下了马背。 周瑾瑜对路远拱了拱手,“末将,见过武安侯。” 路远忙将他扶起来,“周将军不必多礼,你与我舅舅是至交,可是我的长辈。” “你快与我说说,眼下云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渝国的水师都有什么动向,所谓知己知彼,我们不一定能完全知彼,但也要做到足够知己。” 周瑾瑜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路侯爷里边请,末将详细与你说。” 随即,路远三人,随着周瑾瑜来到了周府。 周府不算很大,也没有太多下人,周瑾瑜至今还没有结婚。 前厅。 周瑾瑜指着上面的首位,“侯爷请坐,寒舍简陋,还望海涵。” “无妨。”路远摆了摆手,随即坐了下来。 周瑾瑜坐下,看着路远,说道:“侯爷,眼下大渝国水师八十万就在云南湘江之上,虽然暂时还没有动作,但已经虎视眈眈,我云南不过十万守军,恐怕是守不住,不知道侯爷带来了多少兵马?” 大渝国和武国两国之间,始终以贯通南北的湘江为界。 大渝国想要攻打武国,必先登陆湘江关,占据湘江城。 路远不假思索,道:“十五万。” 周瑾瑜一愣,叹了口气,愁眉不展道:“侯爷,十五万恐怕太少了,大渝水师八十万,而且是大渝皇帝李飞鸿亲自率军前来,我们全算上也就二十五万,这差距太大了。” 路远摇了摇头,淡然道:“周将军莫急,本侯已有对策,这二十五万人,绝对够用。” 周瑾瑜难以置信的看着路远,以为路远是在说大话。 二十五万对八十万,怎么想都没有丝毫的胜算,他想不通路远为何有如此细心。 路远嘬了口茶,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周将军不要疑虑,只要到时候听我指挥即可。” 其实路远也不过是给周瑾瑜一个定心丸,他从来连大渝水师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什么对策。 战场上风云变幻,他只要等待时机,随机应变就可以了,况且他还在李飞鸿身边放了一百个定时炸弹。 纵使是百万大军,又如何,他路远无所畏惧,此时乾坤未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