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白含笑道:“帮长官送一份文件给麦sir,正好路过,想着来探望你,怎么样?” “最近过得好吗。” 何定贤请他坐下,送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道:“还不错,顺风顺水。”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葛白语气和煦,心底却有些失落,依旧说道:“如果遇上什么麻烦,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在大馆有些熟人,另外,海关、惩戒署都认识一些人。” 何定贤称赞道:“葛长官真是交友广阔。” “我认识人,总是比你认识人方便些。”葛白谦虚道。 何定贤心知:蛇鼠一窝,喜欢跑官的人,自然认识的人多。 这家伙找上门没好事。 他回到办公桌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纸袋,递上前道:“我也没什么东西能表达谢意,正好上个月伙计送了一袋茶叶来,葛sir拿回去喝吧。” “呵呵,多谢。” 葛白望了茶叶一眼,漫不经心,再聊几句后,便拿起茶叶告辞:“何sir,旺角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先走一步。” “有空常来大馆坐坐。”何定贤送他离开办公室,啪哒,将门关上,暗唾道:“死鬼佬,可TM千万别来了!” 葛白拎着茶叶下楼,心里也颇为不爽:“以前都是港币伺候,现在就送一袋茶叶?” 他拉开车门,顺手把袋子丢到副驾位置上,听见声音不对劲,打开袋子一看才露出喜色。 “好兄弟啊,何sir……” 办公室里。 何定贤在书柜里取出一卷地图,将地图在墙上缓缓摊开挂好,整幅港岛地图上以不同颜色,标注有填海区,工业区,住宅区等地块。 每条街道上,以记号笔画着圈圈勾勾,旁边写着记号简称。 港岛、新界、九龙海岸线一圈,则是星罗棋布的一个个红点,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黑码头。 一个黑点反而代表合法码头,其中以九龙维港码头最大。 颜雄站在房门外,抬手叩门:“哒哒哒。” “何sir!” 何定贤望着地图,头也不回:“进来。” 颜雄推门进来,见到长官又在看那幅地图,出声笑道:“何sir,又在看地图呢?” “这个月兄弟们该上码头了。”何定贤目不转睛,沉声说道:“上小的没意思,大的又该挑哪个呢?” “全港够大的黑码头一共五个,荃湾一个,青衣一个,将军澳一个,清水湾、大埔区一个。” “每个码头都有最早有四五个社团开工。”颜雄如数家珍,功课做的很足:“打哪个难度都不小。” 何定贤思索道:“各大社团,乃至小社团,只要想在码头开工的,全都已经注册好劳务公司,他们等着我们上岸,而我们也准备好上岸上,选择哪个码头上,哪个码头就会开打。” “虽然之前八大社团全部低头,但不可能平平稳稳让我们上码头,或者说,他们知道我要杀鸡儆猴,再一一解决他们,既然不能坐以待毙,就要准备奋力一击,要是第一战没打下来,先前的大好局面就要付诸东流。” 何定贤瓦解了八大社团中可能的联盟,又用烟牌让他们互相制衡,但社团的龙头绝非傻子。 何定贤之前的把柄已经不管用了,因为威胁过别人一次的把柄,再拿出来威胁一遍,只会引起对方的同仇敌忾,乃至于逼对方狗急跳墙。 想让人畏惧、忌惮、要拿捏好分寸,逼人太甚,就是逼已!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何定贤琢磨道:“现在是决战的关键时刻,打赢便会一站而下,打不开就要陷入拉锯战的泥潭。” 西区,东升大厦,一间按摩店内。 东义堂坐馆勇涛穿着T恤,坐在按摩床尾,双腿泡在脚盆中,十分笃定的道:“肯定是打我们啦!” “我们东莞帮在警界没人撑腰,在商会背景不够大,照我看,商会老板已经默认要把码头交给警队管,姓何的不打我,打谁?” 东英社坐馆“歪鸡”坐在对面,不信邪的嘟囔道:“次次都打我们,不至于吧?这一次,带头闹事的可是和记。” “而且,和记也有做潮汕商会的事,金牙连站出来唱对台戏,摆明是不给何长官面子,何长官能饶得过他?” 东福社坐馆“串烧”也带着犹疑:“何定贤在警界已经开始接纳东莞籍探长,我同几个同乡问过口风,何老板好像不打算再追旧账,多少要给他们一点面子吧?何况,我们大部分码头都还在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