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看到自己父亲的眼中露出了那种鸡贼又期待的表情,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父亲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贪婪的老狐狸。 “就像我最开始说的,利用巫师界原始的金融体系搞事情对于我,你的父亲,一个普通人来说,过于危险,因为不确定因素太高了,我们没办法直接掺和进去……”艾伦眯起了眼睛,“但是,如果我们不搞事情呢?” “不搞事情?” “没错,甚至我们都不用出面。” “不出面?”肖恩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有了疑问,“如果我想在巫师界取得一定话语权又不引人注目,那首要选择肯定是不出面啊,这就是我的初衷啊。” “不不不,我的孩子,你太纠结于表面的隐藏了,结合当下时局,试着往深处挖掘一下。”艾伦循循善诱着。 “深处挖掘……”肖恩托起了自己的下巴。 按理来说,即便父亲通过不正规的渠道弄到了巫师界的消息,但这消息的珍贵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肖恩这里,他知道的消息要远比自己父亲多得多。可是,自己的父亲显然仅从每个巫师都能买到的报纸、周刊和书籍中得到了自己不曾深入思考过的某些层次。 肖恩的食指和中指在父亲名贵的木制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试图从自己父亲,也就是一位私营医院老板、一位还算有良心的资本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结合时局……纽蒙迦德校长换任,调查组仍在校内,那里肯定是一团糟……而英国魔法部正在准备部长选举,政治局势白热化,几位候选人都在尽全力争取着选票……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也将面临换届,局势同样焦灼。 沃勒普家想要在这里面拿到一部分话语权,唯一的优势在于艾伦的资金流。但是就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他们家没法大张旗鼓地掺和进巫师界的金融体系,他们没有一个真正强大可依靠的巫师后台,巫师掀桌子的代价他们承受不住。 往深处挖掘……肖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依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他最后还是选择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沃勒普先生。 艾伦笑着摇摇头:“孩子,我们要明白,危险源自何处?” “何处?不管我们怎么操作,怎么选择站队,那当然是来自于利益被我们损害的一方。”肖恩回答道。 “是的,我们想要话语权,话语权便是利益,我们拿到了,就必然会有人损失,很显然,我一个普通人,你开学才三年级,我们都无法对付……但如果我们是要掌握新的话语权呢?我们是要开拓一个新的领域呢?” “新的领域?” “想想吧我的孩子,政治局势如此焦灼的现状之下,那些巫师界的政客——没错,他们就跟我们那愚蠢的内阁一样操弄政治。他们想要拉票,他们想要民心,但是,整个巫师界,一大堆的麻烦啊。” 艾伦坐到肖恩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还是那个词,利益。肖恩,你陷入了一个误区,你太急于考虑如何安全无风险地攫取利益,也就是你想要的话语权。你想的是如何通过较少的付出来获得较大的利益,这当然没错,这也是我们要做的。可是你又发现,好像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利益被损的人对你产生敌意。” 肖恩点点头:“就是这样子。” “让我们换个思路……”艾伦笑了起来,“我们,沃勒普家,优势是什么?” “额,尊敬的沃勒普先生相当有钱,但你又不能掺和到金融体系里去……”说到一半,肖恩突然愣住了。 他想到了关键点,也就是自己一直忽略的地方。 艾伦看到儿子发呆的模样,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发现了。” 肖恩睁大眼睛望向艾伦:“我们送钱?!” “没错,肖恩。”艾伦微笑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我们不去找任何人的麻烦,我们去帮他们解决麻烦。” 艾伦拿起一份预言家日报随手翻了翻:“看看,家住贝林厄姆的海丽太太在照料她的魔药药材时不幸摔倒,而她甚至没法支付圣芒戈的医疗费。” “而这位多德先生,他已经在预言家日报最小的中缝里刊登了好几回寻求租房的信息了——他最近快被邻居麻瓜家的吵闹机器给弄疯了,我估计他的朋友大概买了新的割草机?” “这甚至都只是小问题,诸如此类的问题太多了,孤儿的抚养及入学、肄业学生的工作问题、孤寡老巫师的照料、巫师治疗的高昂费用……” 艾伦侃侃而谈:“整个巫师社会几乎没有任何福利体系,比如孤儿,我只从一本书中看到,魔法部会资助一部分学费,然后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