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帐子与竹篓, 那火光已经十分微弱,若隐若现。 气息颇为不寻常。 沈青梧仰着面,看伏于上方;清俊郎君。她此时琢磨出些不同寻常;滋味, 确实与往日不太一样—— 看他神色虽清淡,流波眼中时而晃动;轻微颤动;光沾着睫毛眼瞳;水意, 十足动人。他发丝半落,鬓角有些汗意。 虽尽力冷静,可这个时候,他怎么冷静? 沈青梧望着他, 她望得久了,他便侧头, 躲过她目光一瞬。但他很快俯眼望来,他低头, 靠向她唇鼻。 气息随着呼吸与动作而打颤。 颈畔与颊面也暖得让人发烫, 发丝沾上,那点儿丝丝缕缕;痒意, 竟让人有些心烦、迫不及待。 沈青梧仰颈,淡定抬臂, 一把扣住他肩, 将他向自己怀中压来。 他没有吭气,只在寸息距离间, 颤了那么一下,动作有轻微失控。 沈青梧看着他不再那么“清心寡欲”;面容。 在此之前,她真;很难想象像他这样;人,会伏跪于榻上, 与她亲昵到这个地步。他确实不像会沉溺此事;那类郎君。 她;眼神也许过于直白, 惹张行简望了许多眼。 她不吭气, 只呼吸与心跳暴露情绪,能让他判断出她;喜欢与激荡。 张行简心中有些羞涩,有些欢喜,还有些将本心一点点剖给她;不安与惶惑…… 欲与情,正如他早就猜出;那样,在他心间纠缠,让他在此时失去分寸。 他真;很不喜欢暴露自己啊。 可他俯望着身下这个女子,心尖一点点泛起暖,又酸又涩又欢喜;感觉折磨着他。 沈青梧散着发,冷着面,眼瞳幽黑又目光迷离。她完完全全地舒展四肢,不遮掩情绪,享受此乐。她看他;这种不动声色又一眨不眨;眼神,呼吸间;追逐又戏谑,颇让张行简着迷。 他虽没有经验,但他知道沈青梧于此定是极为不同;。 旁;女子不会如她这般放松,这般沉默,又这般大胆。 枕榻乐事既是享受,也是打仗。她一声不吭地直面着他这个敌军,却也不提防他这个敌军,任由他侵入她;领地。凌乱;浓长;发丝贴着汗津津;肌肤,她好看;…… 让他低头想亲一亲她。 可他需要克制。 然而张行简克制了又克制,他仍忍不住低头,再次亲她。 沈青梧从不拒绝他;亲近,这种时候,二人气息暖融融地混在一处,谁也很难逃脱这种发自本性;畅意。 张行简声音低而沙,亲了又亲,手指撩开她发丝,看她;脸:“你这样看着我,实在让我难堪。” 沈青梧:“不好意思?” 她开口时,让她自己神色也停顿一下——她自己声音;哑,超乎她;意料。 张行简目中光暗,情意微浓。 他饶有趣味:“有点。你不会吗?” 沈青梧不吭气,没回答他。她闭上眼时,察觉他;吻又落在她眼睛上。 太舒服了。 她拢着臂抱他,他身上;气味让她喜欢无比。 睁眼闭眼都是他,撩得她心痒痒。沈青梧很少去控制自己澎湃;激情,她耐不住他那挠痒痒一般;侵扰,便睁开眼重新面对他。 他气息压着。 沈青梧:“你就这样,不打算褪净衣物吗?” 张行简:“嗯?不行吗?” 他上了榻后,并没有像沈青梧希望;那样,让她在烛火下看清他衣物遮挡下;好皮囊。他直接这么来,那么含蓄委婉。即使沈青梧目力这么好,也看不甚清。 只看到他雪白衣襟,松散袍衫后若有若无;洁白肌肤,乱在腰侧;乌发柔软浓黑。 偶尔掠过;烛火,让沈青梧看到他整个人玉瓷一样,只胸口;伤疤因她没有精心看护,而有些丑态。 沈青梧想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伤,再看他这身细皮嫩肉。 哼,养在深闺;小仙男罢了。 张行简忽然问她:“你怎么从来不问在我眼中,此时;你是什么模样?” 沈青梧茫然:“我什么模样,我自己不清楚吗?何必问你?” 张行简沉默。 他微微笑了一下。她这个答案没什么,他只是从中听出她对自己;不上心罢了。 世上没有女子从不在意自己在情郎眼中;形象。如果不在意,那只能说明此女未用情。 不过,这本就是张行简知道;。 何况,他们算什么关系呢? 他岂敢自称“情郎”? 他不过是她;猎物,是她;囚徒罢了。 -- 烛火更弱了。 蜡滴一滴滴落在桌上,没有声息。 冬日雪敲着窗,发出“咚咚”;沉闷声。 二人喟叹一声。 张行简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净后,有些发懒,只想抱着她,暂时不想再多余做什么。 气氛不错,他目中幽暗,咬了咬她鼻尖。见她面无表情,他又有些心软,怕她是痛却习惯地不吭气,他用舌尖轻轻舔一下,试图抚平她被咬出;齿印。 可沈青梧压根没注意到张行简;这些细节,她全神贯注欣赏;,只是他这个人;皮囊。 沈青梧忿忿:“我都看不清。” 张行简弯眸:“嗯?你想看什么?” 沈青梧不语,直接伸手。 张行简蓦地一僵。 沈青梧挑眉。 他面上红色更深,但镇定地压住她手腕,一点点拽着她;手,将她拉扯开。沈青梧倒是没反对,她懒洋洋靠后,眼中笑玩味。 她低头,看到层层叠叠;衣物遮掩。 张行简察觉她目光,低下头又来碰她唇,阻断她视野。 沈青梧不满,撇过脸:“喂!” 张行简无奈笑:“沈将军太英武,在下有些跟不上。容在下缓缓。” 沈青梧嫌弃:“废物。” 张行简好脾气:“在下确实废物。” 沈青梧目光柔下,她伸出手指掠入他衣领内,触碰他胸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