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预料的话,根据尹新舟的推测,画符的过程应该类似于某种可视化编程。 只不过她还有一些细节不是很确定——虽然存在着逻辑关系,但这并不能完全代入自己曾经在计算机课上学到的内容,还需要依托着书中的案例以及前人的经验一点一点向前摸索。 “我想让引雷术的威力下降,时间延长,若是消耗的灵力不够的话,就用多张符纸组成阵列。” 尹新舟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发电的电流量都保持恒定,或许需要在输电的过程当中外接一个稳流模块。” 岑老先生:? 他在霞山待了这么多年,真是少见如此难懂的方言。 两人聚在一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沟通了许久,等到教室里最后一个孩子都写完了他的大字作业以后,岑老先生终于弄明白了对方的思路,抚掌惊叹:“果真是天赋异禀!我之前还从未见过能在一开始就将符术之理阐述得如此清晰的弟子,这样,我给你再开一列书单,你去藏书阁找一找,应当会有近似的例子。” 尹新舟点头,在没有完全将这门全新的“语言”弄明白的时候,四处抄一抄现有的模块,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做删改总比重新造轮子要来得好一些。 当日下午,藏书阁。 徐望非常准时,甚至来的还比尹新舟更早了一些,看到她拨开树枝从小径当中走出来时还远远挥手打了声招呼。两人一起在藏书阁里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定,徐望立刻开始小声打探:“怎样?你有什么主意了吗?” “暂时还不明朗,不过岑老先生给我列了个书单出来,待看完了以后估计还能有些收获。” 尹新舟诚恳地说:“这段时间里估计还要请徐师兄帮我点忙。” “那肯定没问题!只消师妹一句话。” 徐望毫无犹豫地先答应下来:“是想让我帮忙做什么?” “画符。” 尹新舟说:“因为以我如今的修为,支持不了画太多符。” * 尹新舟的计划是,一边逐步了解符咒的编写思路,一边对引雷符进行解构和重新处理。 画符的讲究颇多,并非像是绘画那般将所有图案整整齐齐描在上面就好,就连笔画顺序都有讲究,还需要自始至终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间断,物理意义上将灵力连通起来。 当然,这是针对正儿八经符纸的规则,如若是随便描绘的草稿,不求产生效果的话,那就怎样都好。 尹新舟的手边放着厚厚一叠稿纸,她先是翻看着书中的引火符图样,又在稿纸当中稍稍改变了一下它的触发方式,标记好运笔顺序之后将这枚被修改的符咒图样交给徐望,让他用正常画符的方法用朱砂将绘出来。 徐望依言照葫芦画瓢,可落笔才一大半,这张符篆就突然自燃了起来,险些点燃了周围的稿纸,引得二人一阵手忙脚乱的灭火。 将周围的一切重新收拾妥当,就已经又耗了一炷香的功夫。 “这儿可是藏书阁。” 徐望心有余悸:“烧到你我也就罢了,养伤不过个把月,若是把整个藏书阁都跟着一起点了,说不定会不会直接逐出山门。” 尹新舟也十分惊讶,没想到符咒一笔走岔的结果竟然这般惊人——可视化编程看上去十分美好,但运行时的效果却也十分惊人,这个世界上当然不可能存在一个warning提示框来中断程序,强行画符的大部分结果都不会很妙。 于是第二次尝试的时候,她谨慎了许多。 首先要直接放弃与引火相关的符咒,而是从轻身符这种效果比较温柔的符篆下手。还有就是先一口气多出几种方案,在心中反复推演妥当,自查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再让徐师兄到僻静的地方去尝试,千万要注意不得妨碍他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闹出了许多笑话,譬如一个不慎使照明用的灯笼飘了起来,小范围内传出了山后竹林里闹鬼的传说。 好在多年教育所打下的根基尚在,约莫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尹新舟总算能将多张雷符串在一起,摆成环状向着圆环中央的位置放电。 ——灵感来自于张飞鹤张监院,具体操作就是将他那个神工发电的七人剑阵进一步优化,换做了八张符纸以八卦阵法的形式排列起来。 其中七张用于供能,还有一张使得产生的电流只能单向通过,让原本紊乱的电流限定大小。实际上这张符咒的效果尹新舟并不能十分断定,毕竟这是她从一种防护法阵用的符阵组里抄来的,在没有一个电流表用来检查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这个功能是否正确投入了使用。 总归还是要切实地接入到电镀池当中试试看才好。 自觉准备得差不多,尹新舟拉着徐望兴冲冲地赶赴剑阁找岑守溪汇合,大老远就听到了寒潭附近传来的滋滋声。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那七人修士组合将训练地点从截云台转移到了寒潭边上,看样子功法已经几近大成,即将转入试验的第二阶段。 “新舟师妹?” 岑守溪扛着个丹炉放在了空地上:“这可真是巧了,你这儿最近也有新突破?” “还不知道效果,想来试试看。” 尹新舟回答:“之前的那一炉铬酸呢?” 岑守溪从袖子里取了个翠色绘流云纹的葫芦出来:“喏,我这些天可没白忙活。” 考虑到铬酸存在腐蚀性与毒性,长时间暴露在空气当中显然不可取,这种化学物品的存储方法又格外苛刻,最后岑守溪从师父那儿请了个新的储物葫芦,咨询过尹新舟之后用蜡封满内壁,做了个粗糙的防腐蚀结构。 之后这些镀铬液随用随取,试完了之后原模原样再用葫芦收回去,一点都不浪费。 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