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因着这一碟点心的借口折返回到正厅,不但没能打探到二皇子与谭以之间的消息,方才还经历了这么一遭,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现在赵云奕又将那盘芝麻糕分给她,明明对下人来说算是受主子重视的赏赐,但她望着面前的芝麻酥,竟察觉了些讽刺意味。 她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二皇子的又一次试探。 难道赵云奕认为她在点心中下了东西? 泊影犹豫着端起那一盏芝麻糕,怯生生地望着面前的皇子,眼底仍泛着尚未拭尽的泪光。 “怎么不吃?” 赵云奕一个眼光瞥过来,泊影颤颤巍巍捻起一块点心,送到嘴边,在他的注视中硬着头皮啃了一口。 隐隐芝麻香从鼻尖钻入,泊影吃进口中,却没有尝出任何味道。 面食佳肴也好,各色佳肴也罢,对她而言都是一样,分辨不出半点甜咸。自她年幼时就是这样,餐食于她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的惯例。只有辛辣能在刺激她的舌尖,让她口中不至于毫无知觉。 这一点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阁中大多人只听闻阁主惯食辛辣,而无甚口腹之欲。 她草草嚼了两口,生生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低缓声音幽幽传来。 “……好吃!” 泊影咬了咬牙,将手中一整块塞进嘴里,狠狠咀嚼着,装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略带笑意的皮面之下,是几乎要吐出来的冲动。 赵云奕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孔,他心中无端生出厌恶情绪,望向她的视线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不善。 不是因为张翠花,而是因着她面容上自己的影子。 “往后面纱也不必取下,就这样戴着吧,”他眉头紧锁,声音有些烦躁,“看着叫人恶心。” 泊影正欲将第二块芝麻糕塞进嘴里,闻言动作一顿,不知他又犯了什么毛病。 她迟疑着抬头看向赵云奕,正巧见到他不耐地移开视线。 但她已然清晰望见了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嫌恶,似乎面对的不是方才受到惊吓的侍女,而是什么真实叫人倒胃口的东西。 那样的眼神,让她想起北境最后的那一次对话。 泊影感觉喉头有些梗住,心情沉了下来。可她不曾移开视线,似要将面前人此刻的神情,一分一毫全部映进脑海。 这不是赵云奕第一次羞辱她,尽管他大概并不知晓自己面对的人究竟是谁。 但所有因为他而受的气,她总有一天会还回去。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云奕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先前的一切威胁也好嫌恶也罢,在这一刻已经被他全部藏起。 泊影见到他投向门外的视线已然平静许多,像是方才短短的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散落一地的纸笔还不曾收起,碎裂的茶盏依然在地下,一旁是被茶水浸湿到紧贴在地上的烟粉色薄纱。 根本不是无事发生的样子。 而踏进正厅的柳不寒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似乎有些惊诧,但一瞬的神情变化过后又恢复自然。 紧跟着走进屋的渚七便却不一样,在见到桌边一片狼藉的那一刻,便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云奕没有回答,似乎也没有耐心再等两人行礼完成一系列客套的规矩。不等柳不寒开口,他便率先迈开步子,喊着柳不寒跟上离开。 柳不寒应了一声,转身的同时趁机望向站在边上的泊影。 他的目光中有些复杂的怪异,泊影正欲分辨,却见行至门边的皇子停下了脚步。 “渚七。”赵云奕微微侧过脸,却没有回头朝两人看去,只丢下一句话便携着柳不寒快步离开。 “看着她全部吃完。” -- 夜晚。 浓重云层将天幕笼罩,夜色中不见月,只悬着一抹微亮。 一个黑影自暗处浮出,倏地掠过主院院墙,惊起树影轻微摇晃。 黑衣侍卫守在门外,黑影躲开他的视线,灵活地跃上房檐,足尖轻巧游走在屋脊上,在寂静夜色中,不曾发出任何令人察觉的响动。 一片青瓦被人缓缓掀开,屋中浅浅烛光透过瓦片缝隙,微微照亮了深黑斗篷之下一双眉目。 女孩凝神透过缝隙向底下看过去,寻找着屋中的身影。她放缓了呼吸,捕捉着房中传来的微弱声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