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越往火莲山的方向靠近,周围的气氛就越压抑、越沉闷。 这不仅是他们的心理在作祟。 “天阴了啊,”秦音打开车窗看向了窗外,“天气预报不是说这几天都是晴天嘛。” 悬浮在山顶上空的,是一片裹尸布般的浓稠黑云,那黑云以山顶为中心,朝着城市扩散过来,他们刚刚行驶到闹市区的边缘,就感觉从清晨一下子到达了傍晚,不光是他们,两侧的行人都被这始料未及的天气逼得加快了脚步。 “别担心,天气预报嘛,不要当真,”傻子洒脱地转动方向盘,“天气预报只有播报昨天的天气时,才是最准的。” “要是下雨了的话,我们还上山吗?”小澜扭头问道长。 道长合上手里的纸质地图,抬头戳了戳坐在他前面的罗九天,“九天,我们准备了帐篷吧?” “准备是准备了……”罗九天疑虑着扭头,“但如果雨太大的话,那些帐篷应该只能保证我们……漂在水面上。” “这就够了。”道长拍拍他的肩膀。 这就够了? 道长对于生活品质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山是一定要上的,”问完话后,道长回答了小澜的问题,“我们已经耽搁几天了,而且……张博银身上,好像出现了一些反应。” 张博银? 众人回头,看向坐在最后排中央的张博银。 他仍木呆呆地直坐在那儿,双目无神,一动不动。 问灵坐在他左手边,此时正低头凝神盯着什么东西。 “有反应吗?”罗九天手忙脚乱地把怀里抱着的包裹塞到脚下,挥动起袖子,“等我把蟠龙池唤出来看看。” “问灵也发现了吧?”道长说道。 问灵闻言,轻点了点头,她扬起手,手中高举的是张博银的左手。 “红斑。” “红斑?”罗九天把蟠龙池夹在胳肢窝 问灵把那只手推了出去。 除了司机傻子,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在张博银那苍白冰冷且骨骼分明的手背上,生出了一小片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那些斑点聚集在他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构成了一个模糊的圆形。 “这什么时候出现的?”秦音用手指甲在斑点上扣了扣,像是能把那东西扣掉似的。 问灵摇了摇头,看向了道长。 “我也不知道,”道长仔细端详着张博银的手,“我是刚才上车的时候发现的,问灵应该也差不多。” “嗯嗯。”问灵点头。 罗九天唤出了蟠龙池,把那巨大的圆盘捧在脸前,瞪大了眼睛使劲地瞅。 也没瞅出什么名堂。 “小澜你看看,你能看出什么来吗?”他把蟠龙池推了过来。 让我看,这像话吗?咱俩谁是罗老狗的儿子啊? 但小澜没有说出口,而是把蟠龙池接了过来。 她盯着蟠龙池深色的表面。 盯。 “呃……张博银的意识被关在哪里啊?” “算了,你拿来吧,”罗九天无情地夺走了蟠龙池,敲打了一下那几乎能反光的表面,“我估计得把张博银的意识放出来,才能看出问题所在。” 这话在理。 “以前他手上没有这些斑吗?”宝木问道。 道长沉默了。 这谁也没注意过啊。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们无法获得答案。 熟悉的微信铃声清脆地响起,没过几秒,嘟一声,电话那边就被接通了。 “喂?” “喂!”小澜尴尬地笑着,“是波波嘛?” “……不是我是谁?你拨的是我的微信电话。” 小澜的嘴角僵硬了一下,立刻岔开了话题,“波波,那个……你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的话,我会接你的电话吗?” 波波听起来口气很不好,这小澜也理解,毕竟他们这伙人不仅用罗九天的色相欺骗她当了好几天的免费劳动力,并且残忍拒绝了她入伙的申请,更是在她和张博银刚刚有了那么一丝丝感情的时候,把张博银直接打包带走了。 “哦哦这样啊……”小澜抹掉头上的汗,“是这样的,波波,我们想问你一下,张博银的左手手背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疤痕、斑点之类的……” 波波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