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便死。” 秋水受此重击,已是气息垂弱,面如金纸。 他知道,纵使自己全力以赴,也不是这妖物的对手。 秋水道人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惨淡念头,他想他秋水这一辈子,竟没什么值得回首的过去。 世人提起他,不过是“那个被碧符宫除名的道人”,谁知道他年少时也曾意气风发,一心想要铲除碧符宫的沉疴弊病,他一头撞上碧符宫千年沉规,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和尚总说,秋水,你这个人性子太耿直,不够圆滑,不懂这世间生存之道。 是啊,所有都说他太耿直,说他被耿直害一生。 可他这辈子千磨万砺,修为、地位、名望、前程皆抛下,唯有耿直难抛却。 他就是要直来直往,绝不回头。 面对着云千息,秋水那种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容,他越笑越是爽朗,扬声道,“吾辈道人,岂能受妖魔威胁!” 说着,手中再捏一张赤金色的符纸。 这也是他最后一张符。 他舌尖一颤,将一口精血喷在符纸上,以手蘸血,在符纸上疾书,每写一笔,他的脸色就惨淡一分,他在用自己的血与魂写成这道符。 流云一样的字迹落在符纸上,符成之际,天边一道神光照下。 他将符纸抛向半空,双手结印,喝道,“以吾元神,御此符灵,斩妖驱邪!” 神光照彻,海天通明! 云千息眯起了眼睛。 轰! 巨浪翻涌,狂风怒啸! 沈云烟又割开了一道丝线,和尚灯不得了,他硬生生从剩下的丝线里挤了出去,被割得浑身皮肉绽开,鲜血淋漓,“老道,我来助你!” 神光收敛,道士站的位置,空空荡荡,一片灰色道袍的衣角被风托卷着落了下来。 和尚茫然接住了这片衣角,“秋水……老道……” 冥冥中,他似乎听到了老友的声音,“吾秋水,年少修道,壮志雄心,尽已消磨,半生蹉跎,一事无成……今日放手一战,吾无憾矣。” 那声音渺渺远远,渐不可闻了。 不远处,云千息所站位置,不知何时结成了一个巨茧,那巨茧护着她躲过了秋水元神的轰然一爆。 层层巨茧散开,蓝衣女子毫发无伤,眉眼半垂,“动不动就要死要活,道士真是无趣啊。” 和尚双眼通红,怒骂一声:“畜生妖孽,老子跟你拼了!” 他拿出了拼命的架势,云千息啧了一声,“不能再和你们耽误时间了。” 抬起一掌,排山倒海之势,数招便将和尚击退,他呕出一口血,噗通一声跌落海中。 云千息一双蓝眸锁定了沈云烟:“碍事的人都解决了,就剩下你了,沈姑娘。” 她揉身而下,瞬移到了沈云烟面前。 三尺剑逼退了赤霏,谢孤峤已将蜃妖逼至生死关头。 蜃妖为了维持秋水城的妖法,本就消耗太多,又被三尺剑一剑偷袭而重创,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几番退避,被谢孤峤一刀穿胸而过,化为人形,猛地跌落海面。 断灭钉在她身体里,蜃妖感觉这把刀在一点点夺去自己的生机,她瞪着那双紫色的眼睛,眼中似有焰在烧,“秋水城,本来就是妖族城池。” 她原本空灵的声音被剧痛扭曲,“这里原本是海中妖城,巨鲸妖骨化为城池,无数海妖族在妖骨城中生活,直到后来沧海桑田,海变为岛,被人所占据……这岛屿之下,便是巨鲸妖骨!妖骨托起的岛屿,难道不该属于妖族?” 她愤怒之下,又吐出了一口紫色妖血,“我不过是取回妖族本来的东西,这些无耻的人族,他们敢占海妖的地盘,我就要他们尽数化为鱼虾!我苦心积蓄力量多年,眼看大计将成,你凭什么阻止我!你们这些和尚道士,口口声声谈什么大义,不就是灭杀妖族的借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用尽全力挣扎,却是徒劳无功,断灭造成的伤口变得更大了。 她耳边传来执刀人凉薄的声音,“我杀你,不因佛道立场,无关岛上人族,我要杀你,是因为你惹到了我,仅此而已。” 她愕然望向谢孤峤。 他在说什么? 他不该说些斩妖除魔的大义吗?这样狂放恣意的作风,不像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族,倒像是—— 只见他眸中氤氲的金色渐渐凝聚,那些金色尘埃落定,散落在瞳中像是星子,一道极细的黑色细线自正中浮现。 蜃妖终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