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知晓的某个时间段, 钟离曾独自一人推开了位于高专地下的某扇门扉。 完全由纯白构筑的空间像是一片荒漠,空落落的,模糊了边界。不论站在何处,都有从头顶垂直而落的光, 在脚下打出窄细的阴影。 “……我一直在期待你的到来。” 忽而有声音, 打破了这凝滞的寂静。 那人的语调慢条斯理, 像个年迈的老者, 然而其声线却像是经过了音响混合, 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我也一样, 咒术界的守护者——天元。” 即便是在面对这位被众多咒术师敬畏地称呼为“天元大人”的结界师时,钟离也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淡然, “久闻是天元先生的结界维系着整个咒术界的平衡。咒术师们能在与咒灵抗衡中减少伤亡, 也是多亏了您的术式。” “哈哈……谬赞了, 毕竟我所能做的,也无非只是这些罢了。” 天元宽松的袖口并合着端放在胸口,非人的五官奇诡地扭曲在一起。然而他在闭目笑起来时, 倒像是个慈祥的老人, “钟离先生来找我的目的,或许我是知道的。” 钟离微微颔首:“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毕竟我要与您商讨的, 是有关于咒术界的未来。” ·· 东京的某处商业街道。 时近凌晨, 远天的边际已隐隐有辉光在挣扎着亮起。 然而对于正激战中的人们来说, 黎明还远未到来。 “呼……” 真希退到一边,微喘着气。 ——不行,完全插入不进那两个人的战斗。 碎裂开的镜片对于视觉相当碍事, 真希干脆把眼镜摘下放进口袋, 露出下面一双锋芒毕露的苍绿眸子。 那个男人, 似乎也是「天与咒缚」,但比她的程度还要彻底——对方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咒力的痕迹,而依照「天与咒缚」的置换机制,对方的肉.体强度也要更上一层楼——当然,荧那种毫无先例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完全的天与咒缚,就是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想起那个被带走后便生死不知的学妹。真希抿住嘴,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相较于那边心情复杂的真希,虎杖几人的苦恼就要纯粹得多了:打是完全打不过,然而配合辅助也做不到——魈的打法中透着令人心惊的戾气,乱飙的杀意下是完全是敌友不分的范围性攻击,他们几个就算凑上去也是添乱。 野蔷薇空举着钉子和稻草人却无处用,只得退到一旁,咬牙切齿,“可恶,这种时候总觉得好不爽啊!” “嘛……” 同样作为近战战士却也跟着被逼退到一旁的虎杖苦哈哈地笑了一下,挠了挠脸颊, “敌人比我们强太多,魈又不习惯和别人打配合,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贸然冲上去也不太好。” 而伏黑惠作为近战法师,相较束手无策的两人,倒是能提供一些辅助。他原本是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那边的战斗,却突然皱起眉,“喂……” “嗯?怎么了伏黑?” “魈刚刚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伏黑直起身子,面上一时有些犹疑不定,眉头紧皱,“他是不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然而还未等伏黑高速运转的大脑作出什么可靠的假设,只见墨绿光一闪,魈忽然放弃了先前猛烈的攻势,改为瞬步后退。与他缠斗的黑发男人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仅在短短几秒之内,两人的战场就发生了偏移,从这一端移去了不远处更宽阔的街道上。 伏黑:!!! 他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跟上,却被从天而降的胡桃挡住了去路,对方还维持着高跳下的动作,慢慢直起身子,语气轻松,“不用过去——放心好了,魈他一个人没问题的。” “……” 见面前黑发少年仍是沉默着,胡桃也不在意,手中的护摩之杖直指向对方身后,“荧那边的问题就交由我来处理,别忘了你们最开始的任务——趁着天还没亮,尽快把这附近游荡的咒灵解决了吧。” 她语气轻松,似乎真的只是随口建议。 事实上,胡桃当然知道那位降魔大圣将战场拉远的原因:不管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伏黑甚尔是如何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失去理智,同他们大打出手的,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 已死之人的游魂,是不该重现于世的。 不过身为往生堂的堂主,维护阴阳秩序是一回事;作为同阵营的战友,不损伤与对方有着血缘关系的伏黑惠心情又是另一回事。 魈应该也是这样考虑的。这位夜叉仙人虽然不善于世俗来往,但行事向来心思慎密,考虑周全,想来由他出手,事情应该能够圆满解决吧。 【不过,现在看来伏黑惠似乎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与他有着相同姓氏,留给他一半血脉的父亲。】 胡桃盯着表现得一无所知的伏黑惠,若有所思地想道。 其余人并不清楚胡桃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只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也相信魈的实力,再加上觉得就是跟上去也帮不上忙,也就四散开,将注意转回到解决咒灵群了。 唯有伏黑惠依旧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紧锁着眉头。 不知为何,他莫名对那个黑发男人很在意。 “喂,惠,你在看哪里?那边的咒灵还没解决呢。” 已经走了几步的真希站在不远处,扛着长刀回头喊他。 伏黑如梦方醒,转身快步向同伴的方向走去,“啊,抱歉,这就来。” 大概是今晚他神经太紧张造成的幻觉吧…… ·· “怎么了?” “……那个,大哥,我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个跟我们一样的半咒灵了诶!就是之前我们跟你提到的那个——” 有着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