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不知不觉又睡了一个多时辰,公冶寂无再睁开眼的时候,妺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仿佛都要哭了。 “怎么眼睛红了。”公冶寂无像抚摸一只小猫咪似的摸着妺女的头发。 妺女把脸颊贴到公冶寂无胸膛上:“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你又离开我了。” 公冶寂无只感觉胸膛湿湿的,是妺女哭了。 该死,怎么又让她哭了。 “妺儿,你别……哎呀!”刚想起身把妺女扶起来,就发现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你这是怎么了?”妺女坐起来问道。 “半边身子睡麻了。”公冶寂无揉着自己的胳膊,妺女方才枕着他的手臂入睡的,血液不循环早僵硬了。 见妺女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跟前,“你都不心疼我啊?” “把你腿砍了,你就不会离开我了。”说这话的时候那神情真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公冶寂无不知道妺女做了个怎样的梦,只知道此时此刻妺女像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小鹿,说着最狠毒的话却做着最怂的事。 “你帮我揉揉吧,我真动不了了。”公冶寂无撒娇的本事妺女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平时只有两人亲热的时候才会这般,此时这样倒也不觉得奇怪。 妺女转了个身,一下一下的给公冶寂无按摩腿脚。就听公冶寂无望着天说:“你不是完美的神女,我也不是完美的萧凛,你和我呀,正好凑一对儿,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妺女愣愣的看着公冶寂无,就看公冶寂无突然伸出双手调皮的笑着,妺女突然就泪崩,冲过去就抱着公冶寂无的脖子,撒开嗓子哇呀一声就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为什么哭。总之,此时就是想宣泄这种情绪,就是想这样,在他面前这样。 妺女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流着,公冶寂无也不劝,只是一下一下顺着她的毛,过了一会儿哭声小了。妺女像个小猫似的放开了他的脖子。 “别哭了,等会儿又该肿了。” 一个嗯字从妺女的鼻子里冒出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还想说什么,就看她抹了抹眼泪下床去了。 公冶寂无看着妺女的背影心里被一种暖意充满,这一点他一直知道,他不是萧凛,妺女也不是叶冰裳。他们就是他们,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 这天早上,发生了一件事——城西的魏老太太仙逝了。 魏老婆子今年八十多了,身体一直很健硕,这段时间逢人便说自己要成仙了,大家伙儿都没太放心上。直到今早魏老太太的儿子来说,她老娘已经去了。 “要不怎说老婆子人好呢,您看现在咱这镇子这么多难民,老婆子自己有口吃的都匀出去,干了一辈子接生,这镇子三四成的人都是她给接出来的,也是个大好人,咱们啊,等会儿都去看看吧。” 说话的是李婆子,李婆子和那魏老婆子相熟,不过魏老太太比她还要大了二十来岁,也算是个忘年交。 魏老太太也是个寡妇,夫家姓于,四十多岁的时候男人病死了,好在那个时候儿子也大了,一个人操持着全家,给儿子娶了媳妇。 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干了稳婆这一行当,动乱时期过手的婴儿也不下百人。后来把自己媳妇和孙媳都发展成了稳婆,到了六十多眼神不好就不干了。 现在听人说她在家里一觉睡过去人没了,大家心里都挺难过,但是转念一想,这老婆子无病无灾过了八十,也算是喜丧。 妺女和公冶寂无带着小乐梅去到魏家的时候,灵堂里还挺热闹。于老头和家里那口子忙得脚不沾地,看到夫妻两来了,直接从灵堂里走了出来迎。 “轩辕夫人和公冶道爷来啦?多谢二位前来送家母。”话说得很客气。 夫妻二人双双施礼,乐梅双手奉上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