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原地打转,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野兽喉咙里发出来的咕噜声。 循声望去,公冶寂无穿着破衣烂衫出现在他面前,他手里牵着百炼钢的缰绳,缰绳的尽头拴着一只高大威猛的银白雪豹。 公冶寂无没想到妺女会来接他,嘿嘿一笑伸出双手,意思是:快过来。 妺女眼睛红了,她可真想给她的‘亲亲’老公两嘴巴,可是心里担心也是真的,死活不想遂了他的心愿,手里把帕子都要搅烂了,死活没有扑上去。 公冶寂无也并非是真的傻,知道妺女是生气了,缓缓走过来。 灯光下,公冶寂无的胡子都长出来了,脸皮也糙了不少,看得出来打仗没少吃苦。 走到近前,他仍旧伸出手,意思还是:快抱我呀!我都急死了。 妺女再也忍不住,环抱住公冶寂无,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鼻尖是他通身的酸臭汗味儿,可是更多的,是对这个臭男人的记挂和担心。 公冶寂无抱着妺女的背,小小声的说:“担心坏了吧,放心吧,我没事儿,好好的。” 妺女也不说话,但是眼泪就流了下来。 夫妻两静谧了有几个呼吸,妺女抬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银雪豹,放开公冶寂无:“你去了趟虢县,怎么收服了个坐骑?” 公冶寂无点点头:“这妖道居然有近千年的道行,也着实是厉害,你别看他此时是温顺,当时照着我的头就是一口,脖子差点被他咬断了。” 妺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说漏嘴的公冶寂无禁了声。 “天香,水烧好了吗?主君在外累了,让他早点儿沐浴更衣睡了。”妺女吩咐道。公冶寂无还想说什么,妺女头也不回的走入了二门。 远远的还听到妺女交代着:“花蕊,你也把那臭狐狸抓去洗了,臭死了。” 竹词站在后面很无语的看了公冶寂无一眼,心里大概是在想:都怪你。 公冶寂无不由得叹了一声,然后走到银雪豹面前摸了摸他的头,怪道:“都怪你。” 房间内,水汽氤氲,公冶寂无坐在一旁已经退了外衫,几个小丫鬟进进出出的倒着水,一桶一桶很快就倒满了。 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妺女手里拿着香露倒在浴桶里,碎嘴子道:“这京都就是麻烦,还比不上咱们在幽州,有个温泉池子多舒坦。” 妺女此时已经捞起了袖管束起了头发,看她样子,倒不像伺候老公沐浴,倒是要给老公拔毛的。 伸手试了试水温,“挺热的,进来吧。” 公冶寂无脱了个精光缓缓进了浴桶里,周身传来的温度让他舒坦的叫了一声好。 妺女走到他身后,把他的冠拆了,头发散了,十万分嫌弃的说:“你都多久没沐发了,都臭成这样了。” 公冶寂无很享受着老婆哔哔叨叨的嫌弃,他此时在浴桶里就只管享受就好,他拿过一只柳条,轻轻的漱口。妺女则拿过香胰子,一边给他的头发打湿一边给他搓洗头发。 妺女一边按摩着公冶寂无的头皮,一边念叨:“也不知道传个信回来,我听说你受伤了,还以为你真要死了。” 公冶寂无是真的受伤了,肩膀上一个血窟窿,不过此时伤口已然开始愈合。 “那虢县里,真就入人间炼狱一般。” 妺女的手在公冶寂无的发间,因为头发太脏了也没怎么起泡,妺女愣怔了会儿问:“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