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陪他上路了。 苦的是高宾王那两个曾孙和曾孙女,从此贬为庶民,几岁的年纪就尝尽了人间苦楚。 李奕处决的那天,李奕的老娘去了,哭得老脸昏花,真的就是昏花。 李奕的娘从生下来就一直受人尊敬,直到去年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受过这般委屈,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脸子? 是以,李奕的娘化了个大浓妆遮盖自己的憔悴和门面,谁知道见到儿子一激动涕泗横流,活脱脱成了个大花脸。 五马分尸这种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赶得上的。妺女本不想去看,奈何宣和扯着她去,妺女和几个侍郎家胆子大的女眷们在人群后头的马车里。 夫人1:“这李奕也是好福气,太上皇下的旨,死了到地下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挨一道刑法。” 夫人2:“对了,轩辕夫人,你说,这犯了十恶不赦的人死了之后,会下地狱吗?” 妺女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外头,还没开始,笑着说:“这呀,还真不好说的。安夫人可听过那黄巢的名头?” 那夫人2就是安御史家的夫人,作为御史内眷,黄巢自然是知道的,她点点头:“据说他杀了八百万男丁。” 妺女:“其实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哪儿那么准就有八百万呢?不过相传目犍连闯地府救母,放出八百万恶鬼投胎,他转世而来,为的就是断了李唐命数,杀尽被他放出来的恶鬼。听说,还吃了溧阳公主,你们以为黄巢死后很惨吗?” 那夫人1是兵部霍侍郎家的夫人,那霍夫人来了兴头抓着妺女的手就问:“那黄巢死后如何了?” 妺女笑道:“目犍连本就是佛陀弟子,还是孝子,来人间走这一遭就是带着使命来的,功成身退当然是立地成佛咯。” 两个妇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安夫人愣愣的道:“造下这么多杀孽,还能成佛?” 妺女怅然道:“有些事,不能看表面,你看我与宣和交好,可你们不知的是,我上辈子欠了她一条命啊。” 妺女的声音很小,她又撩起了帘子看向外头。两夫人都听见了,虽不甚明白,可也纷纷闭了嘴。 今日的宣和一身短打扮,素白麻衣,身披忠孝,头上一抹麻纱,身后的是他的儿子陈裕丰,裕丰捧着自己祖父和父亲的牌位,目带凶狠,身后还跟着堂姐和表姐,他们各自捧着自己父母的灵位,跟在后头的还有七八个丫鬟,手里都捧着李家的牌位,她们母子一行人出现在刑场的时候,整个刑场都安静了。 李奕本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李夫人还在由自哭个不停,看到宣和出现,李夫人恨不得上前抓烂宣和的脸。 两旁士兵眼疾手快连忙抓住了她,李夫人口中骂骂咧咧,什么毒妇娼子烂女人千人枕万人席的贱货,反正到了这地步她也没了官眷的场面,比那街上的泼妇还不如。 宣和愣是看也没看她,裕丰也是头也没偏,直直朝着李奕走去。 李奕在牢中受了重刑,一边手是断了的,接的时候又没接好,他拖着断手想去抓宣和的衣裳,宣和直接走开了。 “好妹妹,你来送我了,你来送我了!”李奕已经有些疯癫,一忽儿哈哈的笑,一忽儿嘤嘤嘤的哭。 宣和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冷笑道:“是了,我亲自送你上路。”说罢,宣和飞身上马,一旁的李夫人看愣了,指着宣和就骂道:“你要做什么?你上马做什么?” 李奕也愣了,可是他眯着眼睛看着那马上的女子说不出话来。 宣和拿着马鞭指着李夫人:“当年,你以为我与李奕有那劳什子男女情份,你本可早替他某个亲事又或者让我两疏离也就罢了,可你,不惜毁我清誉,断我后路,你高宾王府好大的脸面,我荣庆王府虽比不得你家门第,可我也是堂堂县主,还要被你一个妇人作践,我认栽了。” 然后指着那匍匐在地上如狗一般的李奕骂道:“我嫁做人妇,他也尚了娇公主,这么多年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杀我家三十多口,这就是你污在我身上的‘情份’? 我到要问一问你这个做娘的,这情份,给你你要不要?给个男人爱你爱得杀光你全家,敢问李夫人,你受不受得起啊?” 李夫人护犊子,哪里有这许多脑子去回转,她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还在骂着宣和,宣和又笑了:“天道在上,我郑宣和嫁做陈家妇,因我一人害得虢县百姓流离失所,陈太守一家惨遭灭门,今日,我郑宣和特向陛下请旨,亲自处决此贼人,以告慰虢县不幸百姓之魂,告慰我陈家满门英烈之魂。” 此时的宣和是复仇女神,满身的英气,马背上的女将军,观礼的百姓们民愤激昂。 宣和一举手,五马齐备,有人开始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