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人家哪那么多讲究,多数时候血就是顺着大腿根流,也不背人,反正看见了就看见了。就好像今日,早上的时候妺女还下过海,方才还淋了雨,也没那些贵人家的娇贵来了月事多有忌讳。 公冶寂无看着波云诡谲的天空,心里暗暗较劲,一定要早日冲破这幻境,至少让妺女不会如此辛苦。 晚上吃饭的时候隔壁邻居说起,知府老爷会来他们这个小县城走走看看,好像是因为鲛珠的事儿。 “鲛珠还有什么事儿啊?”昕武讷讷的问。 “你们这个年纪不知道也不出奇,相传南越海中有条黑色的骊龙,若是得骊龙之珠可得骊龙千年气运能旺子孙。 不过千百年来也没人见过骊龙,倒是有人见过鲛人,就拿鲛珠冒充骊珠献给贵人。多年前,咱们村子里的陈老大,就用鲛珠冒充骊珠献给过一个大官,后来被发现,直接打死的。” 三舅爷一边吸溜着米粉一边说,时不时的还看看天空,又说:“骊龙翻身的时候,就会下雨。不过我觉得,就连那鲛珠都未必做得真,我在这个村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鲛人呢。” 公冶寂无沉吟半晌,妺女看了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夫妻两之前在周庄做活赚了点钱,买了一张别人不要的小床,弄了些便宜的但是至少是新的床单被褥。 立秋了,天气渐渐转凉,不过似乎这闽南一带总是这么湿漉温和,不像北方天干物燥,若是在幽州或者京都,这个时候早烧上炕了。 夫妻两现在是借住在三舅爷家,每个月还要给他一些银钱,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也不挑。 公冶寂无看着他今天寻到的一些海菜和那个漂亮的大贝壳:“你说,今天我见到的那条龙,会不会是骊龙?” 妺女盘腿坐在他对面:“你动了什么心思?老实说来?” 公冶寂无握着老婆的手,粗糙的手上都是茧子,指甲缝里都是黑漆漆的脏污,:“天后不会无故把我们卷入幻境中,一定有什么变故是我们要经历的,我觉得,那法门,或许就是那条龙。” 妺女低垂睫毛:“其实,这种可能我也不是没想过,传说骊龙颌下衔珠,可何曾有人偷到过骊珠?那些凡夫俗子恐怕见上一面骊龙已然不易。对了,你今日见的那条玄色的龙,有多大?你又是怎么见到的?” 公冶寂无放开妺女的手比划了一下,他两手张开:“他的头打开就有我通臂那么大,我看到他的时候,正好从我下面游过去,游到远方,很快消失了。” “骊龙翻身,天色异变。可惜我没看到……” “为何这一代会传着鲛珠和骊珠的传说……难不成,真的有人曾经偷到过骊珠?”公冶寂无大胆猜测,很快他就自我否决了:“传说做不得真,不过,我们连鲛人都没找到过,怎么就突然看到了那条黑龙?”太多可疑的地方了,现在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出去的机会。 妺女叹了一口气:“水谷到底去了何处?” 几人来到幻境已快一年,这一年几乎把这个小镇子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水谷此人。 妺女愣愣的看着公冶寂无,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寂无,你有没有发现,进入到这个幻境中,你和我都没有欲望了?” 公冶寂无差点被自己老婆这句话给噎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事儿,他还真狠仔细的想过。 “不行了?”妺女眼里尽是失望。 公冶寂无叹了一声:“等你小日子走了,我也可以给你试试,你会发现,你也没有欲望了。” 这里的没有欲望,是指没有任何生理反应。公冶寂无这么一说,妺女似乎也想起来这几个月,自己天天睡在公冶寂无身边,可是竟然连半点旖旎心思也无。 公冶寂无给自己穿好裤子躺倒在床上,两眼空空:“是啊,天后把我们最后一点快乐也没收了。这比直接阉了我们还惨。” 这叫什么?清心寡欲? 妺女绝望的躺在公冶寂无身边,天天娇妻在侧,奈何这回是‘都不行’了。 世上还有比这还绝望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