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申辩,听到罗毕高声喊,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驾到。 酒酣淋漓时,突然有人提及西南通敌案。 骆祥闻留心听了片刻,低声说:“说是......把人往死了打的,如今人还活着。” 骆煜安细细地咬着糕点,说:“死不了的,太皇太后为着北地铁骑也要留华家这条丧家之犬。”这东西甜腻腻的,他随即扔到桌子上,“命倒是硬得很。” “华家是中都重臣。”骆祥闻将茶盏送到嘴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且听皇上怎么决断。” 萧岂桓说:“先下正值寒冬,休战期,悍羯和月栎送来的求和书,冬至过后派使节前往,诸臣可有合适人选?” 这种差事,若成了,升官加奉,若不成,被拘禁、刺杀也是有的,毕竟悍羯凶名在外。相关文臣就怕落到自己身上,头都要垂到胸口了,担心皇帝点名。 “大鸿胪。”萧岂桓环视一周,喊道。 “臣在。”大鸿胪靳惠从台阶下来跪到堂中,“臣举荐大行治礼丞孙参去月栎和谈,另还应携译官令、斥候等人一同前往。” 萧岂桓饶有兴趣地说:“说说,为何不是去悍羯?” 靳惠接着说:“前些年,月栎先国主病逝,新国主登基,却是个残暴性子,民不聊生,有些都逃亡到大齐。孙参曾收养一名月栎国的女儿,这姑娘与他夭折的胞妹极其神似,他老娘因胞妹之事思念成疾,孙参孝顺,便与她结为义兄妹。他应当对月栎略知一二。” 萧岂桓说:“这事儿啊,朕听说过。那些逃亡的人呢?” 靳惠说:“各郡及司隶都有记录造册,近两年,月栎国内安定,好些人都已返乡,也都有出行记录。” 萧岂桓说:“朕知道了,那谁去悍羯?” “臣愿前往。” 靳惠还未来及答话,旁边跪下一人。 “姜勐。”萧岂桓说着看向姜锦妩。 姜瞻送到嘴边的酒未喝又放回桌上。 姜勐是姜家不受宠的庶出所生,姜瞻的侄子。族中人大多身居高位,更有几位列侯。而姜勐不同,和他那去世的窝囊爹,废物兄长一样,为人胆小怕事。 或许成长了,最近也知道勤奋好学,追求上进。 “好。”萧岂桓见无人反对,说,“就这样定了,你们和丞相拟定人选,冬至后出发。” 姜瞻突然说:“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华家?” “皇后仁爱,听到胞弟通敌一病不起,怀着身孕,日渐消瘦。”萧岂桓似是不胜酒力,痛心疾首说,“朕与皇后情深意浓,欲留华家血脉,又恐愧对拢州百姓。” 萧岂桓双眼含泪,看着姜锦妩说:“皇祖母,朕如何做才能两全?” 高祖皇帝萧道远早期,连年征战,国库亏空,连官府的廪食和官吏的俸禄都拿不出。望气佐上奏,东方疑有紫气升腾。萧道远命人前去查看,顷州姜家,富庶大户。姜家只有幼女未出阁。萧道远命人多番游说,五十多岁再迎新后。 大齐国库充盈,全靠困时姜家周转。 姜锦妩雍容华贵端坐高位,双手交叠,朱唇轻启,说:“华家护国有功,忠孝节烈,华凊顾通敌罪到底没有实质证据,皇后......药石无力,恐时日不多。华家小女,年幼无知,皇帝仁义,镇北王新丧,为华家留下一脉,为父守孝,也替拢州死去的英魂思过赎罪罢。” “臣有话讲!”垂首跪地的是掌宗庙礼仪的太常朴崴,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时至今日,都未曾找到华凊顾,死或者逃,虽没有通敌的罪证,通敌之嫌却昭然若揭。且不说拢州百姓,还有押运队三千军士,皆是条条人命。若不给逝者交代,怎能安息啊。” 姜锦妩说:“朴崇可是任职拢州刺史?” 朴崴说:“回太皇太后,臣的弟弟任拢州刺史期间,奉公执法。敌军来犯,他只恨读书人的手握不住刀,无力抵抗......臣的弟弟也算是舍身取义。” 姜锦妩眸光微动,说:“刺史行使纠察诸郡不法的职权,哀家怎么听说,他常以纠劾范围之外的官员,收受贿赂。” 朴崴痛哭流涕,说:“太皇太后明察......” “好了,逝者已矣,好自为之罢。”姜锦妩说。 “启禀太皇太后,老臣也有话讲。”施学廉颤巍巍的站起来跪于堂中,声如洪钟。 裴旻易见自己老师起身,赶紧去搀扶。 “裴左平,快把丞相扶起来。”姜锦妩说。 “一人归一事,就算先帝实行削藩之策时,各藩王起兵也未曾寻他国之力。大齐开创以来,通敌行径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