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和霍冉也好不到哪里去,略显狼狈。 他们定是遇到了面具人。 “大巫呢?”华凌祁问道。 三人皆摇头,表示没见到。 “你们可曾见到卖线香的婆婆?”华凌祁又问。 这里只有南风曾经见过,知晓华凌祁问的什么,便说:“我们一入境,睁眼便是面具人流着黏液的嘴,方才刚杀完。” 华凌祁有些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入大祭司的境。 怕是,找到大巫一切才能知晓。 “姜绰伤势最轻,你找些大蓟【1】,嚼碎了给他们的伤口敷上。”华凌祁对姜绰说。 “大蓟是什么?做什么用?雾这么大,走丢了怎么办?”姜绰担忧地说。 阳离见自己主子都没发话,于是揽过姜绰说:“兄弟跟你一起去。” “你们在此别乱走,我们去找大巫。”华凌祁说。 她摘了铃铛,就要递给阳离,镜焲一把抓住她,冷然道:“做什么?” “我们回来之前,若有事,以铃铛为号。”华凌祁不解地看他。 “不必。”镜焲说。 他施展术法,雾气慢慢消散,直到山底清亮。 原来他们所在之地,周围是一片高入云天的枯树林。 “铃铛收好,他们若是不入树林,便无事。”镜焲说。 待两人走远,姜绰才小声地问阳离:“你们有没有觉得侯爷怪怪的?” 南风正在查看伤口,说:“说来你们不信,主子其实是两个人。阳哥,你是不是也记起来了,丞相那次。” 阳离沉默了。 当时他堕入境里,身边有甚多怪异的,好似纸扎娃娃的“人”,无数的手臂扒着他,他心下骇然,看了阴阳鱼后才明白过来。 他和南风救下险些痴傻疯癫的丞相,跑过了那座石桥。 也亲眼见到了骆煜安举手投足,如神祗临世。 当那人拉开那把沉重的黄金弓,箭鸣嘶啸时,天崩地塌。 那人比骆煜安更加嚣张霸道,好像任何事在那人面前都是,易如反掌。 阳离眼神茫然,看着镜焲离开的方向。 “你刚才找卖线香的,那人是不是着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镜焲说。 “你认得?”华凌祁一手提着群儒,跳到一块石头上。 镜焲像抱小孩似的,长臂环绕,向上用力,华凌祁便落入他怀里。 他眯眼笑道:“那是商婆,做了千年的花灵树,境破之后,不想轮回,便在境与冥界之间做起线香的买卖。” 华凌祁没留意被他突然举高,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看他。 这姿势让华凌祁的心跳得厉害,镜焲的眼像是浓重的漩涡,叫人堕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想起玄慈境里,骆煜安那眼中即将迸发欲|望。 他们真是愈来愈像。 “那些花灵树从何而来?”华凌祁站稳,松了手。 镜焲就势伏在她颈间,唇将碰未碰,灼热着华凌祁的皮肤。 他在华凌祁耳边轻笑,道:“还以为你要亲我。” 华凌祁赧颜,道:“那你给亲吗?” “你要。”镜焲低声沙哑,呢喃道,“我就给。” 此时,一只漆黑的手从石缝下伸出来,捉住华凌祁的脚踝。 镜焲眸光一暗,施了术法,提着那只手,拔出来。 原来底下是一个面具人,此刻困在半空中,不断挣扎。 镜焲手上聚力,那面具人便化为尘烟。 地下源源不断地冒出漆黑的手,撑着土爬出来,皆戴着铜制面具。 “面具上的纹路是不是咒术?”华凌祁幻化出咒文锁,问道。 “对。”镜焲燃起流火,说,“他们大概是这里的村民,灭族之后,脸上的面具将魂魄锁在体内,变成了这样的怪物。” 华凌祁松了松手中的刀,默然有顷,说:“他们还能轮回吗?” “能,不过要多吃点苦头。”镜焲说。 面具人后腿一跳,齐齐朝两人扑来。 华凌祁侧身挥刀,精准地划破那些面具。 笑着的面具一分为二,像是带着莫大的悲伤,看世间最后一眼。 厮杀间,华凌祁看到面具人围作一团,其中一个面具人还拿着一根权杖。 “是大巫。”华凌祁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