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茛知说:“太主家一个门客竟能将魏其王世子打伤,还罪不至死,说明什么?” 哑奴:皇上护短? “不是。”齐琡说,“皇上不敢。” 阳离暗道:你可真敢说。 温茛知说:“皇上对这位太主,既尊重又忌惮,她不做朝臣,却养了许多年轻的门客,朝中尽是老臣,最近皇上正大刀阔斧改革,已引来诸多不满。” “学子是未来国之重器,他看得明白,外戚越来越盛,他必须将年轻的势力握在自己手中。”华凌祁咳嗽几声,道,“施丞相已故,学子们没了追寻之人,便极易被人煽动,此事我们不先下手为强,也有人做。以退为进,不至被打得猝不及防。” 哑奴:那关起来的学子呢? “这等心浮气躁之人,若要担大任必先苦其心志。”温茛知说,“交给小裴大人教训几天吧。” “先生我乏了。”华凌祁无精打采地说。 “你受了伤,又感染风寒,刚吃完药,再睡一会儿。”温茛知说。 屋里独剩华凌祁,她盯着屋顶轻声说:“阳离,速与绣衣联络,侯爷恐出事了。” 话音刚落,石瓦微动,她料想阳离走了。 头昏脑涨,四肢乏力,越睡越累。 华凌祁披上氅衣,坐到桌边,梳理近期发生的事。 哑奴敲门进来,跪在华凌祁脚边。 “被先生教训了?”华凌祁搁下笔,问道。 哑奴摇头,手语:姑娘,我想入影卫府。 华凌祁诧异道:“你不做影卫,也可以留在我身边。” 哑奴知道。 可在西南时她就清楚,华凌祁是要做大事的人,她原先连骑马都不会,一身武艺也是华凌祁教的,她明白,若如此不求上进,便是拖累。 看她沉默,华凌祁低声问道:“想清楚了?” 哑奴抬起点漆似的眸子,郑重点头。 “齐琡。” 屋里的对话齐琡听得清楚,他当即掀窗而入,单膝下跪,双手一沉,说:“主子。” “你与哑奴说说,影卫府的条件。”忽来的寒风侵身,华凌祁轻咳几声说道。 “入影卫者,不论男女,先断肋骨。”齐琡严肃地说,“肋骨浸油三日,期间,影卫不可入药。肋骨最终放到忠骨堂,如香烛燃烧。派出的影卫,没有命令不可回府。不过两种人除外,一,死;二,取回肋骨然后死。若要来去自如,不守这规矩,那就变强,做府主。” 华凌祁神色微沉。 哑奴听完脸色难看,却倔强地直起腰板,跟齐琡成交此事。 齐琡没应,异瞳里有冬日的寒凉,对华凌祁说:“主子,浮香骨。” 他指的是带铃铛的鎏金耳饰。 华凌祁笑道:“下次伤着,再还你。” 这般任性妄为的主子,属下几条命都不够折的。 耿直的齐琡垂着头,异瞳眸光黯然:“此次行事,险些让主子丧命,是影卫失职。若再有下次伤着主子,齐琡提头来见。” 华凌祁用帕子掩着轻咳,沉默提笔,浓墨落纸。 今年的冬,难熬。 ****** 屋顶的碧瓦上落着五六只麻雀,整齐地排成一串,蓦地被一声“太后吉祥”惊得乍起,踢掉落雪轰然四散。 那声音似是被人掐着嗓子叫出来的。 赵嬍衣却听得高兴,食指逗着笼中的鹦鹉笑道:“各个让哀家不省心,每日被你这小畜生哄。” 听到门口的动静,赵嬍衣拿过鸟食,敛笑道:“送过去了?” “回太后,皇后和乔昭仪宫里都送了,不过......”赵嬍衣身边一直伺候的闻辛说,“千妃在皇后宫里歇着呢,瞧见了,奴婢看着不大高兴呢。” “哀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多子多福的福袋,后宫里女人这么多,怎可能一碗水端平。”赵嬍衣挑着细长的金勺喂鹦鹉,“自然谁获得隆宠,谁得到的荣耀便多。” “太后说的是。”闻辛笑道,“奴婢回来的路上,遇到中常侍身边的郑季。奴婢便与他聊了几句,他说,那华家二姑娘今日请了旨,想入宫。” 赵嬍衣放下鸟食,帕子净手,侧首疑惑道:“入宫?” 学子刚闹了事,才几日,这般急着进宫,要把萧岂桓推向何种境地。 “华家两个女儿跟她娘一样,都是不省油的灯!” ****** 宫门口闹出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