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有半个月时间,肖似似都没有见到乔乘帆。 每天从家门口离开时,她会下意识看一眼对面公寓的大门,每一次大门都紧紧关闭。 政宝会去拍门,喊“叔叔开门”,但每一次都没有人回应。 肖似似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问。 又是一个周六,肖似似带着政宝去纽约的医院复查。 这一次,政宝表现得很害怕,没有上次勇敢了。 他趴在肖似似怀里,啜泣:“妈咪,怕。” “不怕,乖,让医生检查一下就好,咱们已经是健健康康的宝宝了。” “上次叔叔在,政宝不怕,这次叔叔不在,政宝有点害怕。” “有妈妈在也一样,乖。” “政宝怕麻麻难过,上次有叔叔陪着麻麻,政宝很放心。” 肖似似笑了,原来他怕这个。 她轻轻揉了揉政宝的小脑袋:“妈妈不怕,妈妈也很勇敢呀。” “唔,那政宝进去啦。” “好,听医生叔叔的话。” 肖似似将政宝交给他的主治医生,她一个人站立在检查室外的长廊上。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给乔知行打了电话,没多久,乔知行从对面医院大楼过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乔知行身材颀长,肩颈线优越,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往她走过来。 恍惚间,肖似似一抬头,看到乔知行与他相似的眉眼,差点将乔知行当成他。 她想了想,她和乔乘帆很久没有见面了。 “乔医生。” “嗯,带Donald复查?” “是的,到复查时间了。” “放心,没什么事。” “还是很感谢乔医生,现在政宝活蹦乱跳,健健康康,谢谢你帮助我们。” “举手之劳。”乔知行淡淡道,并未说什么。 “乔医生,你去忙吧,这里有我,我可以照顾政宝。” “我知道,我只是过来看一眼。” 乔知行没有走,肖似似移开视线,看向检查室紧闭的大门。 谁也没说话,四周很是安静。 许久,半空中才响起乔知行平和舒朗的声音:“听说克鲁奇教授很看中你,想让你当助理。” “是这样,教授有找我商量过,能得到教授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教授很好说话,只是给他当助理事情会很多,但也真得很锻炼人。” “我有准备,也会把个人生活和学业安排妥帖。” “前两天我给我哥打电话,想安排他做个检查,但他又不肯。反正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明明是为他好。”乔知行无奈道,“那还是得麻烦你,帮忙劝劝我哥,他好像只听你的话。” 听他提及乔乘帆,肖似似有些局促。 好半天,她才道:“乔医生,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就是想起来一些……” “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我发现他很听你的话。” “乔医生,你误会了……只是因为我是他在宣州的故人,也曾经并肩前行过,所以他对我格外信任一些,其实……他只是没有太多安全感,才愿意去相信我,只因我是他认识时间最长的一个。等他想起过去的事,他会听你的话。” 乔知行嗤之以鼻:“凯思琳,你知不知道刻在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很难改的?他听我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 “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最好让他三天内来我医院。” 肖似似有些为难。 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乔乘帆了,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了,凯思琳,你是不是觉得我哥现在没有安全感?” “是……”肖似似点点头,以为乔知行认真地在跟她探讨医学问题,“没有过去的记忆做支撑,人容易产生虚空缥缈的感觉,就像是空中楼阁,总归不踏实,也找不到落脚点。在他没有找回过去的记忆前,可能他对我的信任确实多一些,也许,这是他从宣州来到国外的原因。” 她认真说着,乔知行却看着她,平静道:“那你可能不知道,雄狮的自信与生俱来,不会因为一时的败落而溃不成军。这种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就是他的底气和安全感,不会消失。” 肖似似动了动嘴唇,一时之间,无言反驳。 乔知行是他的亲弟弟,了解他的一切,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有反驳乔知行,也没有再开口。 乔知行没有等政宝出来,交代了医生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肖似似,这个年轻的小女人穿着一身米色长大衣,头发扎了一个松松的丸子头,纤瘦苗条,弱不禁风,几缕发丝落在她略微苍白的脸颊旁,秀美漂亮的脸上是温婉的气质。 他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目送他离开。 乔知行转过头,大步离开儿童医院。 带政宝回波士顿的路上,政宝迷迷糊糊在她怀里睡着。 来的路上,政宝非要把叔叔给他买的熊猫玩偶带来,这会儿政宝紧紧搂着毛茸茸的小玩偶,像是生怕别人抢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