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踩着水洼,一步步跳着走,或者穿着小雨衣蹲在地上。 有一次,她趁着没人管,偷偷跑到后院的小金鱼池旁,蹲在池边看金鱼。 雨水落在池中,池面会有一圈圈的涟漪。 大人世界里平凡无奇的东西,但在她的眼里格外有趣。 她全然不顾外面还下着雨,就这样蹲在池边,看的聚精会神,高兴起来的时候还会伸出手,用肉乎乎的小手去碰鱼池里的金鱼。 大概是太入神,就连乔斯年撑着伞走到她的身后,她都全然不觉。 那时候的乔斯年还是十岁的少年,翩翩如玉,面色温润而不失沉稳。 他指节分明的手撑着雨伞站在她的身后,黑色的雨伞微微倾斜,遮住她身外的雨。 叶佳期玩够了,才转过身,站起来! 一站起来就看到乔斯年! 她紧张地直搓手,忐忑不安,不敢看他。 “冷不冷。”他看向她,淡淡道。 她连忙摇头:“不冷,我才出来一会会,就一会。” 雨中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遗世独立,目光清澈而温和,两道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雨水从他的身边落下,落在伞面,汇聚成流。 他迟迟没说话,小小的叶佳期以为他生气了,拉好雨衣,仰起头,拉了拉他的衣角:“我以后不出来了。” 那时候,她的脸庞稚嫩而单纯,个子也矮矮小小的,站在乔斯年的身边,像个小孩子。 乔斯年向来不多言,哪怕是已经十岁的年纪。 他看了她澄澈的大眼睛好一会儿,一把拉过她,将她拉到自己的伞下:“走吧,回去。” 外面说不冷是假的,风吹来时,叶佳期还是情不自禁抖了抖。她就这样被乔斯年裹在伞下,淋不到雨,吹不到风,被他带着回家。 那时候的落花和树叶被风吹落在路上,花瓣沾了雨,小径幽香而迷人。 她和他并肩在伞下,一步一个脚印,踩着落花,紧紧跟随。 天青色的雨,青石板的路,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天空中燕子飞翔。 安谧的乔宅,安谧的路。 叶佳期年纪小,穿着红色的小雨衣,跟在他的身边一步步走,又听话又乖巧。 芝加哥的初夏雨水连绵。 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叶佳期忽然走神,看着会场外宽阔无人的路,恍恍惚惚间像是在路上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大的是十岁的乔斯年,白衬衣,黑雨伞。 小的则是她,裹着小雨衣,懂事地跟着他。 “轰隆隆”—— 一道雷声响起,叶佳期一个愣神,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路。 她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多年前的回忆凝结成了幻觉。 她哂笑,站在廊檐下。 天空黑漆漆的,大雨滂沱,还在不停地下。 她没法给卓远航打电话,便琢磨着该怎么回去。 跑到路边打车?还是去前台借一把伞?好像怎么样都不太妥。 叶佳期知道自己代表的是zr,衣衫不整地去借伞,太有损公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