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是做了一场梦,而这场噩梦会醒过来的,因为只是一场梦。 浴室里的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这种声音将她从想象中拉回,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水凉了。 手臂被容锦承掐出了一道道青紫色的痕迹,她皱着眉头看了看,重新抹了沐浴露,从浴缸里站起身。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睡袍,走回卧室时,容锦承已经酣睡。 卧室的灯光是暗黄色的,那是一种朦胧而暧昧的颜色,空气里满是酒气,而容锦承就胡乱地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盯着他看了很久,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和波澜,她就像是一只没有活力的布娃娃,瘦弱而孤单。 容锦承年纪不大,比她还小两岁,睡在床上的模样就像是她弟弟一样。 可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弟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很能闹腾,玩女人、赛车、进赌场、混黑道,他这种人,从来就不是她喜欢的对象。 她回国前的岁月很安稳,也从来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她从小到大就是乖乖女,容锦承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完全属于小混混,她从来不会搭理小混混的。 学生时代,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她学习好,长得漂亮,又乖巧又懂事又有礼貌,她的人生在遇到容锦承前,一直一帆风顺。 遇见容锦承,是她的劫。 她淡漠地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男人—— 领带凌乱,衬衣领口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一截性感的肌肤。 他不睡觉的时候她不喜欢,他睡着了,她还是喜欢不起来。 因为,如果他夜里做噩梦醒来,她还会被狠狠折腾。 一开始的时候她会哭,后来眼泪也哭干了,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不再反抗。 韩雨柔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眼,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和温度。 良久,她转身,离开卧室去了客房。 他不准她睡客房。 但今天,或者说今天去过医院后她就有点怕,她不敢再睡卧室里,如果睡在卧室里他醒过来了、做噩梦了,她该怎么办? 避孕药伤了她的身体,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吃。如果一不小心再有一个孩子,以她的身体状况,肯定需要打掉。 而打掉的下场就是,毁掉身体。 她的子宫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伤害。 吃完一个月的药后,她还需要去医院复查。 如果实在不行就动手术吧,她也没指望以后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回到客房,她紧紧锁了门,却没有什么睡意。她抱膝坐在床上,枕着膝盖,默不作声。 也没有什么眼泪了,眼睛涩涩的。 这样安静的时刻,她想的更多的是从前的自己,两年前她试图继续出国深造,硬生生被容锦承扣了下来,禁锢在家里。 她不喜欢这种软禁的生活,闹了几次后,他才答应她去公司上班。 去公司里她也接触不到多少人,但总比在锦园好。 有时候容锦承心情好起来,会带她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