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芸芸吓得哪里还敢还手,或者说,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晏伽,她以为晏伽不敢。 刚刚她跟晏伽发小脾气的时候,晏伽也没怎么着,还哄着她。 见晏伽的脸色越来越沉,邓芸芸慌不择路,转头跑了,但,跑之前转过头瞪了晏伽一眼:“你们等着。” 女人跑走了。 洲洲大哭,搂住晏伽的脖子:“怕……洲洲怕……” 林栀的手在抖,但她不后悔给邓芸芸这一巴掌。 她从来没有打过人,这是第一次。 林栀垂下眼睫,许久没有缓过神,直到听见洲洲的声音,怕晏伽报复她,想从他的怀里接过洲洲。 晏伽没让,一双凌锐的眼睛里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犀利,许久,他轻笑一声:“胆子挺大。” 林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晏伽没说什么,带着洲洲去玩滑滑梯。 洲洲一开始还哭得厉害,但一看到滑滑梯那里的小朋友,很快又破涕为笑,脱掉鞋子和一群小朋友玩游戏去了。 晏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冲林栀招手,眼眸里含着似笑非笑的情绪:“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林栀也不怕他做出什么。 她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晏伽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只见女人手心通红,手指头在微微颤抖。 他揉了揉她的手,不准她抽出去:“疼么?” 林栀撇过头,一双沁着秋水的眼眸一直看着洲洲。 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晏伽耐心哄了一番:“我知道,邓芸芸是我招来的人,不小心给你和洲洲添了麻烦。今天碰见她是一个巧合,你别多想,至于洲洲那里,我会跟他解释。” “你怎么解释?”林栀质问他,哽咽,“你能给洲洲变出一个爸爸来吗?现在的情况是,洲洲心中那个关于爸爸的幻想破灭了,他原本一直在等着他的爸爸啊,现在怎么能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晏伽,我瞒了他四年,整整四年啊。” “是我没有预料到这个后果,我负全责。” 林栀没再想跟他理论。 如今寄人篱下,晏家又是晏伽掌权,她不想得罪晏伽。 既然他道了歉,林栀也不想再说什么。 她软了语气,略带一些讨好:“那你哄洲洲吧。” “我会把小朋友哄好。”晏伽心口跳停一拍,视线落在女人秀美清丽的侧脸上,许久没有移开目光。 有风吹过,吹起林栀耳边的鬓发。 晏伽抬起手替她将碎发撩开,温热轻软的指尖碰到她的耳朵,林栀身子一颤,身体里有异样的触感。 洲洲玩了会儿,突然又想到那个坏阿姨说的话,怏怏不乐地从滑滑梯下来。 他扑进晏伽的怀抱,小手搂住晏伽,撅起嘴巴,很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晏伽哄着问道,“谁惹我们洲洲同学不高兴了?嗯?” 洲洲还是不吭声,像只考拉一样挂在晏伽的怀里,一动不动。 林栀用湿纸巾替洲洲擦了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勒住,攥紧。 她知道洲洲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