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一旁的大树还在,比往年又长高了许多。 林栀对这里太熟悉了,她目不转睛看向窗外,眼中泪花闪烁。 晏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转头正好也看见了窗外的福利院。 他来过这里,他也知道这里是林栀长大的地方,她对这里感情很深。 晏伽哑声道:“想下去看看的话,我叫司机停车。” “不用了。”林栀想把那些都留在回忆里,“没有什么好看的,我早就从那里搬出来了。” “搬出来之后你是怎么过来的?” “学校有宿舍,一直住在宿舍里,也挺好。” 林栀轻描淡写,不愿意提及过往的伤痛,如果不是晏伽,她本可以不用活得那么悲伤。 如果不是晏伽,她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抑郁症,也不会被一步步逼到无路可走。 一开始上大学,她靠着奖学金和兼职赚了不少钱,虽然高考考得很差劲,但若是一直努力的话,以后也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可是大一结束的那年夏天,晏伽重新以另一种姿态闯入她的生活,搅乱了她平静的学生生涯。 从此,不得安宁。 车子驶过这条路,在江山园的门口停下。 刚下车,晏伽咳嗽几声,又咳出一些鲜血。 正好周末从医院过来看他,一眼看到他帕子上的血,愣住,扶住他:“晏伽!我说了你不能出院,你现在就回医院去!你再不回医院会出事!” 林栀已经头也不回进了客厅。 寂寞日色下,晏伽站在大院里,身形颀长清寒,眼睛却一直盯着林栀的背影。 周末的语气里半带了些讥讽:“晏伽,你何必?你作践自己她都不会流一滴眼泪,但你的命只有一条,你要是死了,她只会拍手称快,你还指望她替你哭两声吗?” 周末也算是见惯了人情世故的人,以前不懂晏家的事,但这段时间跑了多趟,他还能不懂吗? 林栀是晏锋没有过门的妻子,晏锋一死,晏伽再也掩饰不住他的虎视眈眈。 可惜,那个女人心里头只有晏锋。 见晏伽不说话,周末自然心疼朋友,劝道:“来日方长,好好休养,很多事情也急不得。” “周末,你是医生,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人的心真得是石头做的。” “晏伽,别再自欺欺人,她不喜欢你。” “她喜欢过我。” “我是医生,你听我的行不行?” “你回去吧,我得进屋了,外面挺冷。”晏伽说着就想甩开他的手。 “你刚刚咯血了,必须回医院治疗。”周末紧张他,“不要为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去付出自己的生命,不值得。她下车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你一眼,你还要再执迷不悟吗?” 晏伽不听。 周末叫住江山园的管家:“你们倒是管管你们二少爷,他要是再不去医院,明天就等着给他收尸!” 管家哪里敢管晏伽,但听周末说着这么严重,走上前劝说晏伽。 然而,晏伽不听劝,抬手推开他们,径直往客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