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晏伽,脸上无悲无喜,话也不多,丝毫不像从前纪长慕认识的那个男人。 而且,以前对事业不闻不问的晏伽,现在碰到纪长慕都会问一些工作上的事,借着这个机会从纪长慕这里得了很多的意见。 他几乎像一个工作狂一样,对晏氏十分上心,倾注了从未有过的心血。 晏伽留纪长慕夫妻在江山园用了晚餐。 整栋别墅里还有洲洲生活过的痕迹,那些娃娃、玩具、画笔都还在,洲洲在墙上乱涂乱画的痕迹也在,晏伽并没有让人重新粉刷。 晏伽因为身体缘故没有能陪纪长慕喝酒,他们只是吃了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餐,餐后纪长慕就带着乔沐元回了京城。 司机开着车,车里放着轻缓的古典乐。 乔沐元将头枕在纪长慕的怀里,轻声道:“纪哥哥,知行回京城了。” “实验做完了?” “他说实验提前做完了,正好飞回国内一趟,他在家里等着我们过去呢!” “他的话你也信?什么等着我们过去,不信你现在的打个电话给他,看看他在哪个温柔乡、销金窟玩。” “”行吧,乔沐元承认,还是她纪哥哥懂乔知行那个小混蛋。 那个小混蛋嘴上比谁都乖,其实一点不老实,啧。 男人最懂男人,都不老实。 车子行到半路,天空开始下雨,玻璃窗模糊一片,淅淅沥沥的雨水汇聚成流,五彩斑斓的灯光隐匿在雨水里,朦朦胧胧。 乔沐元靠在纪长慕的怀里和他说着悄悄话:“纪哥哥,晏伽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任何一个人经历了他今年所经历过的事都不会特别好。” “如果他真得很薄情,状态不会是这样。” “是,我挺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担心他知道林栀母子已经去世的事情吗?” “嗯。”纪长慕没有多说,眉宇间是藏匿的忧心忡忡,薄唇抿着,视线落在窗外的黑夜上。 乔沐元的小手攥着他的衬衣,亦沉默不语。 兰城夏夜的风吹得树枝“吱吱”作响,暴雨前的夜晚总是会刮很大的风,树叶落在地上,随风乱舞。 晏伽关上书房的窗户,又拉上窗帘。 书房里只留了一盏台灯,光线不算很亮。 他点了一支烟,将自己冷峻瘦削的面庞隐匿在朦胧的白雾下,香烟的微光在手指间明明灭灭。 书桌上有一叠厚厚的件,台灯明亮的光落在白色的纸张上,仿佛能渗透纸背,照落在那些黑色的方块字之间。 晏伽抽了两口烟,低头,翻开这些纸页。 不是什么合同项目书,只是关于林栀和洲洲的一些过往。 里面有林栀上大学时的抑郁症诊断书、学科成绩表、演讲稿,还有洲洲的出生证明、成长表、第一次进幼儿园的介绍各种各样的东西,错乱且幼稚。 这些东西都被晏伽放在了一起,也是他花费一个多月时间让陈康搜集来的,绝大多数的东西他都没有见过。 比如,洲洲的出生证明,很可爱的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