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彰没有说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翻着纸页。 一时间,病房里格外安静。 他不说话的时候,肖似似也没有打扰他,用余光看着病房里的陈设。 空气里透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份安静让她略有些不自在,她干脆打开扎着的口袋,剥了几颗热乎乎的栗子。 袋子刚打开,房间里的多了香气,冲散那些不好闻的消毒药水味。 肖似似白皙好看的手指剥着褐色的栗子,热乎乎的开口栗在她的手下褪了外壳,很香。 不知何时,肖明彰从文件里收回视线,注视她的手。 这个画面,这个味道,忽然又像是同脑中最深处的记忆有重叠,刹那间刺激了他的神经。 肖明彰眉头紧皱,头痛起来。 这段时间在国外治疗,效果很好,他的头再没有痛过。 但这会儿,不适感很强。 肖明彰移开视线,没有再去看她。 肖似似将剥好的金色栗子放在一只小碗里:“肖总,我剥了些栗子,先放这了,你记得尝尝。这家栗子挺好吃的,我经常买,不知道肖总以前有没有吃过。不过再好吃也没有山里的野栗子好吃,我很小的时候爸爸经常去山里给我打野栗子,他会用一种很特别的药材煮栗子,煮出来的味道独一无二。” 说到这些时,肖似似眼里是亮晶晶的光。 随后,她眼中的光又消融下去:“后来他走了,我就再没有吃到过那种味道的栗子了,这辈子也没有了。” 她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很快又不说话了。 肖明彰还在看她的报告,偶尔会问她几句。 他对工作要求很苛刻,常常问她一些刁钻的专业知识。 那些专业知识,肖似似并不是很了解,有些名词,她听都没听过呢! “肖总,你以前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你懂得特别多。” “可能吧。”肖明彰淡淡道。 他看过管家给他的成绩单,从小到大,他在国外读书的成绩都很好,数一数二,拿过不少奖。 “肖总,刘经理为什么从研发部调走了?” “品行不端。” “哦。”肖似似笑了,“可能也就肖总比较在乎这个,我听说高层里品行不端的才是大多数。” “我也是高层。” “当然不包括肖总。” “你凭什么认定不包括我?” “……”肖似似像是被他绕了进去,“感觉?” 肖明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他根据她的实验报告又提了不少分析和问题,差不多探讨了大半个小时,肖似似才从医院离开。 秋风阵阵,肖明彰推开一扇窗户。 窗外是一棵很高的银杏树,这个季节的银杏叶开始泛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残叶。 肖明彰大多数时候都不太爱说话,他习惯站在窗边往外看,看深邃辽远的天空。 宣州几乎四面环山,整座城都被连绵不断的山峦包围。 山那头是何处,肖明彰看不到。 窗外风景映入他幽深的瞳孔中,男人凌锐的五官上是深沉和平和。 “肖先生,到吃药时间了。” 一个护士走过来,端着一只托盘。 盘中是他每天需要用的药。 肖明彰就着温水,将药服下。 这时,他看到桌上小碗里剥好的栗子,伸手拿了一颗吃掉。 他并不是很爱吃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但栗子的味道却让他觉得很特别。 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明彰哥哥。”穿了一件紫色长风衣的肖巧巧出现在门口,她挎着包,走进来,“明彰哥哥,人家好想你。” 她将手提袋放在桌上,打开。 “明彰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肖家厨师做的点心。” “明彰哥,你一定要尝尝,这个荷花酥,还是我亲手做的。” 肖巧巧带了很多点心来。 这时,她看到桌上的栗子,眉头一皱,拎起包装袋:“哪个路边摊买的栗子?明彰哥,你怎么吃这个?外面的东西不卫生的,你要是想吃栗子,我让家里的厨师做。” 说着,她将栗子连包装一齐扔进了垃圾桶。 肖明彰眉头紧皱,又将栗子捡起来,嗓音里带着克制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