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从桌子底子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做饭的厨子正躲在厨房门口往外偷看,手里还握着一把剁肉用的刀,当掌柜单手撑地准备起身之时,屋中的厨子松了口气很有眼色地跑了出来搀扶,掌柜的看见这个拿刀的马后炮心里就一阵来气。 刚才他倒地钻桌底之时没见这个膀大腰圆的厨子来帮忙将他救走。现在又提着刀过来,吓唬谁? 前来搀扶掌柜的厨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的这位老板心里自己已经被打上了贪生怕死马后炮的标签,刚伸出手前去搀扶,就被掌柜的冷着脸单手甩开,不爽的表情挂在脸上,他开口道:“一遇见事儿跑得比兔子快,躲得比老鼠严实,现在又出来,怎么着,见我没死,要给自己戴顶忠于掌柜的帽子不成?” 自知掌柜的是因为丢了面子才如此对自己的厨子善善一笑显得有些尴尬,躬身实际上的退后他没有答话。 邹利驱害是人之常情,他也不想躲着不出来,但当时腿软的很,根本走不成路,那能有啥子办法? 总不能爬着前去救人吧。 怼了两句厨子发泄心中不爽的掌柜再转过脸之后就变了正常面容,谈不上开心,但绝对不难看。这个掌柜是个明白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出撒,但面前官爷的却不同,若是耷拉个脸子过去,先不说其他,就单单是在他这驿站之中遭遇了刺杀这一件事儿,他头上长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这位掌柜便又挤出了一丝微笑,缓缓走到江渊旁边,他试探性的询问道:“小官爷,这饭,您们还吃吗?” 正与四人聊天的江大少爷没有分心关注厨子与掌柜之间发生的故事,所以当掌柜走到他身边之时,他还在和四人扯皮,而当其出声询问之后,他才将目光转移,看了看屋子中遍地狼藉,无处下脚的模样,他皱了下眉头道:“吃,为什么不吃,小五!去帮着掌柜的把屋中收拾收拾” “好嘞,少爷!” 门外的小五大声应答,屋中的掌柜闻之有些惊讶,怯生生的瞧了一眼身穿石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他赶紧拱手回答去准备,至于心中想的方才还霸道至极扬言要他脑袋的小官爷,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性子,他都不思考了。 屋外小五进门儿帮助厨子与掌柜的收拾东西,站在屋内的江渊感觉自己位置有些耽误忙碌,索性就出声让身边人去外边。 率先迈开步子出门,他脚刚踏出门口,方才为他牵马献殷勤的驿站小厮就满脸慌张的跑了过来,看到他之后更是如死了亲人一般哭喊道:“官爷!官爷不好了,您的马,您的马好像不行了!” “马不行了,怎么回事儿?”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官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厮心中害怕极了,江渊见状索性也不再询问,迈开步子就跟小厮朝着马厩走去。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江渊今天可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当他到了马儿休息的地方之后,入眼的一幕让他瞬间捏紧了拳头。 “好一个后手,大意了” 摇头感叹的江渊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考虑到马儿的安危,若是他抽出来两个人看住,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江渊为没有考虑周全而自我责怪之时,身后慢他一步赶到的孙思朴,卢莫霍言,以及方才四人,也被眼前的场景引得心中火烧。 马厩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匹马,其中有江渊的,也有他们几人的,无一例外,这些马儿都在口吐白沫,四肢抖动,俨然一副中了毒的模样,而看这架势还是中毒颇深。 实在搞不懂刺杀人未成不放弃,却要杀马的人心中是何想法的江大少爷对这些使下三滥手段的人鄙夷至极,若前来找他事儿的人是外朝人也就罢了,杀几个马让对手少点资本他能想通,但是南清人自己动的手,可不就一点格局没有? 他不怕有人刺杀,但胯下坐骑无辜的马儿没了,就很令人操蛋,严重阻碍他前去清江南不说,还害得本就严重缺马的南清又少了十几匹,并且还让他在这周围一二十里都没有人家的驿站之上不得不另想他法。 上前准备检查马儿的江大少爷没有做过兽医的经验,只能依照他前世记忆中养狗中毒灌水的土法子给马儿试上一试。 试图用灌水的方法救马性命的办法显然没什么科学依据,所以结果可想而知,第一匹马灌下去之后没有丝毫起色。 很久没说过脏话的江渊嘴里爆了一句国粹,而后骂骂咧咧的又走向另一匹。后边跟着的几人见状,也纷纷上手学着江渊给马匹灌水有模有样,但结果都大差不差,马儿丝毫不见好转。 “难不成一匹都救不活?” 马上灌水灌到最后一匹的江大少爷嘴里喃喃自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