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太阳高照,秋鸟嘶鸣,已经堆积在南城门街道附近的百姓越来越多,周明皇牵来的四头黄牛已经不够用,张仲急的满头大汗,李希佩心中则是泛起了嘀咕好奇江渊为何还没有回来。 听雨楼在清晨曾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说是找杨修远,因为楼内闲暇人手都被江渊带走的缘故,所以既负责做饭,又负责看门的厨子自己就将人放了进去,杨修远冷脸接待此人,而后又冷脸将人送走,厨子不明所以,但觉得应该是自己将人放进去的缘故,所以心中很是自责愧疚。 中午时分,宫里来人,厨子这次很是硬气的将人拦在了门外,小太监对此心中没有抱怨和不爽,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跟着江渊的人就是硬气的很,且不说其他的,就单单是对待天子态度这一条,整个南清天下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杨清照出了门,小太监感觉此人面熟,但并不知其真正身份,将徐林皋交给这位面容清冷长相姣好的女子之后,小太监就很是客气的离去了,厨子面色有些尴尬,拦着不是,不拦也不是,他这个当厨子非常感慨,还是跟自己的锅碗瓢盆打交道不费心,什么交际,舌灿莲花,真不适合他。 江渊带着一团纸张,几经辗转才来到了礼部,他这还是第一次踏入此地,张展按照辈分来算也是他的叔叔了,只不过这人是秦讣闻的阵营中,所以他对其的印象并不算好,若不是因为张诗雨的缘故,张展这个人和他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交集,只不过世界上很多东西都不是人能决定的,两人能相安无事的相处这么久,也是实属不易。 畅通无阻进礼部,李清平曾经给他的特权到现在仍旧好用,怪不得说天子一言九鼎,现在他才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小太监很是谄媚的带着江渊来到了礼部,屋子里有三人,江渊思虑了片刻还是恭敬的先开口说了一句:“皇主,草民江渊求见” 拱手抱拳低头,屋内三人目光被他吸引,天子出声让他入内,江渊进门才看出屋里一人是白藏,另一人是秦难。 “江渊,你又来干什么?” 李清平的心情不是很好,特别是看见江渊之后,似乎是这小子只要出现,就没好事儿。 “皇主,草民来是想要检举揭发一人,这是臣搜集的证据,请您过目,草民还有病人要医治,要先返回了,所以趁着这次进宫,刚好一同交给皇主” 江渊拿出有些皱巴的纸张,而后双手相持,白藏看了一眼天子,后者点头后,他走上前来将其接住,而后呈上去,江渊抬头瞄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秦难,发现后者没有瞧他的意思,嘴角轻轻一扬,他低头退下,李清平并未多说什么,江渊也没指望这几张纸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不过是刚才那婢女有些眼熟,所以他才愿意多跑这一遭,不然的话,这些东西他根本不会送来。 走出礼部大门,江渊啧啧了一声,秦难来见天子,多半是有大事儿要说,联系到自己方才的经历,江渊大致猜测了一番,不过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他也幻想了一番‘父辞子笑’的画面,但又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是亲儿子亲爹,大义灭亲这种事儿,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 赤脚散发的老人带着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走到了一处破庙,此地方圆十里没几户人家,老人拄着拐棍大骂天气不好,疯子傻呵呵地笑着不知在笑些什么。 破庙八面透风,但也算是个歇脚的地方,庙中有泥塑金身佛像破败不堪,缺胳膊少腿,披头散发老人拉来一节断臂,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疯子依旧傻笑着,地上老人扣了扣鼻子忽然道:“这样过一辈子不觉得悲哀?” 疯子依旧傻笑。 “罢了,你想不开,就装下去,老夫的名号估计你也不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在心底大胆猜测一番,比如说,我可能是那消失已久的彭祖,又或者是人人谈而色变的老师傅,又或者是那……” “算了算了,老黄历不提也罢”老人翻了个身。 疯子忽然不笑了。 “你们这群当官的,到死改不了那骨子里的尿性,东南边境我能给你倒老夫有一个条件,若是考虑好了,就叫醒我,出了这个破庙,方才的话啊就作废” 老人闭上了眼睛,疯子眼神逐渐清晰,然后在老人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就考虑清楚了,除了信我,你没有任何选择,想来对于你魏大将军,当个疯子过一辈子,远没有赌一把来的划算才是” “我现在如此模样,老先生如何挽天倾?扶高楼?” “山人自有妙计,拿着这件东西,去了东南境交给主事人,自会有人助你,我会在浮颖离开,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老人拿出一张薄纸递出,疯子伸手接过,仔细观摩,老人嘴角带了些许讥讽,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