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爷子发表完感言之后,余下的几位老伙计也一一朝故去的老友表达了思念,然后才轮到今天的压轴人物——魏少雍。 只有在重要场合魏少雍才会穿西装打领带,平时他都只穿一件黑色衬衫,而今天,为了表达尊重,魏少雍在穿着上显得格外庄重。 不仅西装革履,西装的口袋里还别了一块白色的方巾。 魏少雍走到跟前,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啪’得一声,簇蓝的火焰燃烧起来,魏少雍颔首,脑袋凑到火苗上,点燃了香烟。 魏少雍将打火机收进裤兜,站直了身体,吸了一口烟后,将香烟摆放在石碑上。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叫旁边的几个老家伙看的目瞪口呆。 魏少雍何曾给人点过烟? 错了,不应该这么说,老七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魏少雍盯着石碑上的照片,薄唇蠕动了几下,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以往魏少雍都称呼这个男人七伯。 但很明显,以他跟茶茶现在的关系再叫七伯肯定不合适了。 魏少雍舔了舔唇,轻轻地喊了一声:“外公。” 一旁的魏老爷子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他心说:“魏少雍喊老七外公,我是魏少雍的爸爸,我跟茶茶的父亲是同辈,那我岂不是要喊老七叔叔?” 想到这儿,魏老爷子当场黑脸。 老九忍不住往老五身边挨了挨,言语中不乏兴奋:“五哥,魏少喊七哥外公,魏老大的辈分岂不是要被拉下来了?他应该管我们叫啥?” 老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脸贱样的老九:“你要不怕被老大扇嘴巴子,你就再大点声。” 老九讪讪得缩回原来的位置上:“我不是好奇吗?” 老六瞪了老九一眼:“你够了啊。没看见老大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魏少雍喊完那一声外公以后,立刻就朝他老爸看过去。 发现魏老爷子幽怨中又透着几分忍辱负重的倔强,魏少雍抿了抿唇:“爸……要不,要不你去旁边转转?” 魏老爷子虎目一瞪:“干什么,我在这里碍你事了?该干嘛干嘛去。”说罢,魏老爷子双手撑在拐杖上,摆出一副水火不侵的姿态来,不就是辈分低了吗?哼!老子能屈能伸。 魏少雍为了不再刺激他老爸,连忙长话短说:“外公,我向您保证,阿茶跟着我,我一定会让她幸福。” 说完,魏少雍恭敬地朝石碑鞠躬。 扫墓结束以后,魏老爷子原打算带阿茶去滨州的公园转转,因为听说里头有热气球,茶茶不动声色的朝魏少雍看过去。 魏少雍果断摇头:“她明天还有课,爸,等她高考完再说吧。” 魏老爷子一面又想带茶茶放松,一面又怕耽误了人家小姑娘的前程。 “一天不学也不会落后多少,难得出来一趟。”魏老爷子忍不住为茶茶开脱。 茶茶刚想点头,可转念一想不行,这时候,她得置身事外,不然的话,叫魏少雍看出来是她撺掇的话,回去保不住又要挨骂。 魏少雍在这方面分毫不让:“爸,还是下次吧。如果您真想去那个公园转,我派人送你过去。” 魏老爷子心说,我一把年纪了,我去那儿干什么,我又不玩。 见说不动不了魏少雍,大家也只好就此作罢。 一行人往出口处缓慢前行,这时,魏少雍的手机响了。 是学校打来的。 魏少雍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走,他站在原地接电话。 “喂?” 打电话来的是校长,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魏先生。” 不知为何,魏少雍忽然觉得校长这通电话来的蹊跷。 “有事吗?” 校长看着面前的文件,沉沉的叹了口气:“魏先生,我很遗憾的通知您,张翠芬同学无法参加高考。” 魏少雍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了一般僵楞住了。 “什么意思?上个星期不是才填了志愿表吗?”魏少雍震惊之余,又感觉到古怪,茶茶都已经改了名字,按理说不应该的。 校长语气沉重:“我是刚收到文件,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魏先生,张翠芬同学最近进步很大,如果取消资格着实有些可惜。” “我知道了,一会儿再打给你。” 魏少雍挂断电话后,快速的翻到通讯录,头顶的日光晒得他后背火辣辣的,手指三番两次的在一个号码上徘徊,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他不愿意拨通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