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路边的led灯依次亮起来,娄天钦坐在车后排闭目养神,五彩的光影在他脸上穿梭,这一刻,他身上所有锋芒都不见了,只剩下生无可恋的无奈。 他太难了。 朴世勋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汤,非要跑到鲁斯卡特送死。 以娄天钦对朴世勋的了解,跟他说道理肯定行不通,干他们这一行的,有几个讲道理呢? 没有办法,娄天钦只能用打拳为理由,准备趁其不备,把人送进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变相的拖住他。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纵然嘴上不承认,可娄天钦心里却早就有了答案。 自己根本打不过朴世勋。 “我干嘛管他?”娄天钦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朴世勋难道不晓得? 这就好比朴世勋在坑里,众人齐心合力的想把他拽上来,他自己非但不努力,反而要往坑里钻。 就在娄天钦思想纠结的时候,娄杰锋来电话了。 自从跟罗女士闹离婚这段日子以来,娄家父子的关系倒是比平时要近一些,娄杰锋从不管不问,到现在每天都要打个电话给儿子,娄天钦也已经习惯了他家老父亲最近的‘殷勤’,以为他又有哪里不舒服,想打个电话吐槽吐槽。 “天钦,你来一趟医院吧,我看你妈有点不对劲啊。” “她怎么了?” 娄杰锋怒声道:“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死不好,非要赶在这个时候死。我好不容易哄得你妈愿意跟我坐一张桌子吃面……” …… 在曾靖去世前的这段时间,罗艳荣每天做完生意都会过来看他,娄杰锋也时常送点补药什么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和谐。 娄杰锋的忍让跟改变,罗艳荣不是没看见,这一天破天荒的愿意跟娄杰锋一起吃饭。 哪知道,医院却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曾靖不行了。 娄天钦赶到医院的时候,娄杰锋郁闷的站在电梯口吸烟。 “爸,我妈她没事吧?” 娄杰锋不想说话,挥手示意他过去看。 医生正在里头给曾靖料理遗体,罗女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看上去跟往常没两样,只是比平时更安静了。 娄天钦缓缓坐在了罗艳荣身边。 “你怎么来了?”罗艳荣问。 娄天钦目不转睛的看着罗艳荣:“我爸怕您伤心过度,叫我过来看看。” 罗艳荣也觉得很奇怪。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当医生宣布曾靖没有生命迹象的那一刻,她内心最大的感受只是遗憾,却并没有悲伤。 遗憾曾靖一辈子孤苦,遗憾他的执着,遗憾他的沉默。 他走的干干净净,就如同他当初离开东亚时候一样。 医生推着曾靖的遗体出来,罗艳荣揭开白布看了一眼,便快速的盖上了。 曾靖签了遗体捐献,一会儿他的尸体会被运送到某大学,日后供人解剖。 娄天钦听到后,不禁为曾靖的勇气感到吃惊。 但转念一想,曾靖无儿无女,又没亲人,下葬后指望谁来祭拜呢? 待罗艳荣心情平复过后,娄天钦搀着她往前走,在电梯的拐角处遇到了娄杰锋。 得知曾靖去世的时候,罗艳荣没哭;刚刚看到他的遗体时,罗艳荣也没哭,可不知道的怎么的,看见娄杰锋后,罗艳荣情绪仿佛瞬间崩溃。 娄杰锋在错愕中,被罗艳荣抱住了。这是他们闹别扭以来,罗艳荣第一次这样主动抱他,娄杰锋受宠若惊,抱着罗艳荣安慰的时候,他暗暗决定,回头一定让曾靖风光下葬。 待罗女士情绪平复之后,娄杰锋温温柔柔的说:“丧葬服务我来安排,你在家休息。” “不用,曾靖他……他把自己捐给医学院了。” 娄杰锋一愣,心说这是个狠人啊! …… 天水山庄 娄天钦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姜小米比他回来的早,待娄天钦从浴室出来,姜小米才询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娄天钦道:“去拳击馆练了一会儿拳击。” 他没有告知她曾靖去世的消息,倒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曾靖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姜小米匪夷所思:“你好端端的去练拳干什么?” 娄天钦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酸里酸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