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后,张局长反问:“不对,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张波波道:“反正我就是有。” “哪来的?” 张波波:“哪……哪来的?我当然是自己找的了。” 扑哧,电话那头的张局长笑了。 张波波急了:“你笑什么啊。我是认真的。” 张局长收了笑,一本正经道:“对方哪里人啊?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家住哪里?有没有犯罪前科?家里……” “爸您搁这查户口呢。” “回答我。” 张波波揪着毛衣的下摆,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他姓陆。” “就一个姓啊?” 张波波:“一个姓还不够?” “哎,我就闹不明白了,你孙叔介绍的小庄,你瞧不上人家什么呢?非给我闹这一出?” 说半天,张局长还是不相信张波波有男朋友这件事,以为她是为了逃避相亲胡乱编的。 张波波会意过来后,立刻反驳道:“我有男朋友,还给我介绍,你们是在教唆我脚踏两条船吗?” 陆青龙从头到尾都没有吱声,只是在张波波提到自己姓的时候,稍稍的朝她睨了一眼。 “就你那三十六码的脚,还想踏两条船?”张局长不客气的嘲笑起来。 张波波:“爸,我没跟你开玩笑,您闺女我真有男朋友了。” 张局长:“我不信,除非你跟你亲爹发誓。” 张波波:“怎么每次都这样。动不动就叫我跟他发誓!” 张局长:“发啊。” 张波波撸了一把头发:“我跟我亲爹发誓,我有男朋友,真真的。”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张波波赌气道。 张局长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闺女,真有了?” “我都发誓了,你还怀疑我?” “能怪我?瞅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租个人回来哄我,害我白白请了两天年假就算了,还喝了我六瓶酒。” 张波波连忙背过身,压着嗓音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张局长也觉得总翻旧账没意思,立刻就笑了:“闺女,这次靠谱吗?谈多久了?” 张波波含糊道:“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你审犯人呢。” “我问都不能问了?他什么人呐?特工啊?就一个姓?还有,他是男的吧?” 张波波见张局长越说越离谱,连忙制止道:“行了行了,我看春晚了。” “不是,他是男的吧——” 这回,张波波挂电话挂的十分迅速,一回头,发现陆 青龙讳莫如深的眼神,她愣了愣:“你看什么呢?” 陆青龙;“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张波波忽而一笑:“嗯。怎么了?” 陆青龙:“没,没什么。” 张波波坦然道:“我亲爹跟我爸是战友,后来我亲爹牺牲了,我妈没几年也走了,我爸看我可怜就把我弄到身边养着。” 陆青龙:“你哥……也是领养的?” 张波波:“他不是,他是我爸亲儿子。哎~你要是早点认识我,你就能见到我哥了,还有我妈,我妈做菜可好吃了。” 陆青龙:“他们很疼你。” 张波波:“那是当然了,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我。我哥也疼我,学校中午发点心,他舍不得吃,用纸包着带回来给我。” 电视里忽然传来倒计时的声音。 陆青龙看着她的把玩衣角的手指,自然而然的伸手覆盖上去。 张波波像是触电了一般,愕然的仰起头。 外面的雪更大了,玻璃窗外一片白茫茫的。 “新的一年快来了。”陆青龙轻轻道。 张波波嗯了一声。 在她尾音落下的那一刻,额头被轻轻啄了一下。 一触即离的吻,比张波波刚刚还要亲,像雾一样,没有任 何的重量。 “就这?”张波波失笑。 陆青龙眼神克制,却异常的勾人:“来日方长。” 新年的钟声响起的那一霎那,楼下的炮竹也跟着炸响了。 新的一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