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赶紧吃饭去。” 苏禾儿显然并未听清苏多地的自言自语,催着他去吃饭。 苏多地骂骂咧咧跑开了。 等苏禾儿睡醒,已经是半夜里,她习惯性伸手往身边摸去,却并未摸到阿渲的身影。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她眉头微蹙,撑起身子下床,踢着鞋子,提着一盏油灯出了门。 天幕早已全黑,星子点缀在如墨般的天际,月光朦胧又暗淡。 初入秋,徐徐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她裹了裹身上薄薄的衣衫,四下寻找着阿渲的身影。 忽然,一个漆黑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提着灯缓步过去,却见是阿渲坐在树下,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伸手轻轻搭在他肩头,柔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还不回去睡?” 阿渲听声音才晓得来人是苏禾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踌躇了半晌,仍是未说,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事,姐姐,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如今已经入秋了,夜里凉,你早些回去,否则我不安心。” 苏禾儿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想摸他的脑袋,却被他躲开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她微微蹙眉,提着裙摆在阿渲身侧蹲下,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阿渲的眼神依旧躲闪,执拗不肯与她说起。 “无事,我不怕冷,姐姐回去吧。” 见苏禾儿还想劝他回去,阿渲“噌”地站起身来,径直离去。 望着那坚决离去的背影,苏禾儿略一愣神,她从未见阿渲如此,他到底怎么了? 她蹲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回了家中。 次日正午,秀山之上。 今年的秋老虎格外厉害,饶是立秋过了好几日,天气还是一如往常炎热。 修建水渠的工人顶着烈日,汗珠大颗大颗的从额头滚落,虽工作艰苦,但想到这是为自己与百姓的来日,便也不觉得疲惫。 苏家几个儿子干得也十分卖力,正如立了贞节牌坊的女人一般,被戴了高帽子,就越要做出榜样。 可偏偏苏老二平日里最受苏王氏疼爱,实在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劳作。 他四下张望一番,趁无人注意,寻了个空档钻了出去,找了个阴凉地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 “哎——还是这样舒坦!” 树荫下的躺着的惬意,令苏老二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哉悠哉看着修筑水渠的匠人。 “呸!不晓得享受,活该给人做牛做马!” 他面露鄙夷,朝着他们狠狠啐了一口。 “不像俺哟,晓得享受,横竖有人要干,俺凭什么干呢?”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不一会儿,苏老二便入了梦乡,一觉睡醒,已经日暮西山。 “放粮食咯!” 放饭的声音把苏老二叫醒,他瞬间张开眼,袖子一抹嘴边的口水,健步如飞跑在最前面,抢着第一个去拿了粮食。 可看着放在掌心寥寥几颗麦粒,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跟那放饭的人争辩起来。 “怎么给人家就这么多,给俺就这么一丁点儿?莫不是瞧不起俺不成?” 他怒目圆瞪,全然一副大爷模样,两手一叉腰,便指着那人骂起来。 那人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听着苏老二如此叫嚷,将手中粮食一放,指着手里册子便与他吵。 “俺看不起你?俺还没把你放眼里哩!你自个儿看看,今儿一下午都在偷懒,俺凭什么给你分跟人家一样的粮食啊?” 那人一边说,还不忘翻个巨大的白眼,伸手推搡着苏老二,驱赶着他。 “没什么事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事,还有乡亲没拿到粮食呢!” 苏老二本就觉得不公,听着那人这样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挥起拳头照着那人脸上打去。 这一拳,彻底将二人之间矛盾激化,两人立马扭打在一起,场面完全控制不住。 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赶忙叫人去请村长。 “都给我住手!” 村长大吼一声,手底下的几个人将两人拉开,苏老二此时虽然鼻青脸肿,却还是不太服气,朝着那人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也来跟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