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的沉默在路西法看来就是天父对他的再一次拒绝,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但依旧没有松开手,继续逼问道: “天父, 你为什么不用原身来见我, 而非要用这具躯壳?你一定要把我所有的美好回忆都泯灭得一干二净才满意吗?” “我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天堂里无人敢逾越等级来和我玩耍。你见我闷闷不乐,于是照着自己的模样捏了这个躯壳,神降到身体里陪伴我。你教我弹竖琴, 教我辨认星辰……几千年啊!天父!” 路西法的声音被过多的痛心浸得嘶哑, 脸上浮现出深切的悲哀: “你把我打下地狱平衡光暗还不够,现在还要拿最初陪我的躯壳来人间折磨我?” 路西法恶狠狠地甩开温德尔的下巴,直起了身,背对着温德尔大口呼吸平复心情。胸膛起伏, 他最终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再次转回头,他的手因为愤怒与震惊而微微发颤, 猛地撑在吧台之上, 将温德尔圈在自己的臂膀间, 他死死地盯住那双浅蓝色的眼睛, 眼神充满恨意:“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完成任务。” 不知为何, 对上路西法鲜红的眼眸,温德尔控制不住地将心底的愿望脱口而出。 路西法一怔, 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什么?” 他缓缓俯身,压迫性极强地贴近温德尔的脸颊, 绯红的眼眸如同两颗燃烧的火球。 几秒后,他诧异地直起身, 双手揪住温德尔连帽衫的领口, 视线扫过白衣上的口红痕迹, 愤怒地咆哮:“该死的,我居然没看出来。” “你是谁?你他妈怎么会在这具躯壳里?——给我滚出来!” 路西法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松开温德尔连帽衫的领子转而掐住了那段白皙的脖颈,羞恼和恨意让他根本控制不住力度,几秒间,温德尔就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窒息带来的死亡威胁令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掰路西法的手指——现在他总算搞懂【父子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该死的路西法好歹让他先说句话! “哦!我的上帝啊!” 路西法的背后传来亚茨拉斐尔的惊呼,与此同时,他掐着温德尔的手掌像是被圣水灼烧,刺痛令他被迫抽回了手。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再次出现的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面色阴沉地威胁:“克劳利,给你三秒带他走,不然我这次真的会弄死这只天使。” “你不能这么对父神!” 亚茨拉斐尔躲开了克劳利前来拉扯他的手。 虽然惧怕路西法,但是他依然坚定地小步冲上前,挡在了温德尔的前面:“他是你的父神!” “他不是我的天父!也不是你的上帝!亚茨拉斐尔,瞪大你的狗眼睛!”路西法几乎是咆哮着压过了亚茨拉斐尔的碎碎念。 亚茨拉斐尔被路西法的怒火吓到了,他瑟缩了下,坚持道:“万一是父神在人间的投影或者分身碎片呢?” “我刚才去查了,他的代号叫神眷,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大都会和纽约的神秘波动就来自于他——言出法随,路西法!这可是言出法随!除了父神谁能做到?!” 亚茨拉斐尔难得这么激动,被西装勒得紧紧的小肚子都因大喘气而上下起伏。 路西法的怒火总算平静了些许。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温德尔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那就试试看吧。” “亚茨拉斐尔,如果他真的是天父的投影,就绝不可能被我打伤,如果他不是……”路西法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狰狞而充满恶意。他语气轻柔,却无限恐怖:“我会让人在地狱好、好、地、招待这个冒牌货。” 下一秒,路西法张开羽翼,抽出火焰之剑,向着温德尔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温德尔抬起头—— 【好大儿·路西法】标记成功 侧身躲过路西法的攻击,顺便把亚茨拉斐尔推到一旁克劳利的怀里,温德尔同样展开双翅——华美的白色羽翼与路西法那对漆黑的翅膀相对。 光夜双生,如出一辙。 温德尔向空中抬起手——权杖在手中显现,金色的纹路恍若活动的枝蔓随着杖身蜿蜒,璀璨夺目。 仿佛感应到火焰之剑的存在,权杖顶端的珠子爆发出炫目的光芒,强大的威压令克劳利瞬间软了膝盖,就连路西法都忍不住倒退一步。 温德尔持着权杖,无奈地提议:“能谈谈吗?” 路西法盯着权杖,脸色惨白,像是在瞬间被放了两大罐血。 再抬头,他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泪,眼里燃烧的妒火比长剑之上的火团还要令人心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他把我的权杖给了你!” 下一秒,路西法举剑上前——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摁了快进,温德尔甚至来不及思考,剑尖的锋芒已然逼进眼前。 就在温德尔下意识想要躲闪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稳稳托住了他手臂,轻柔而温暖地缠绕在他的手臂,带动着他的手腕上扬,不偏不倚,令杖身迎上利刃的锋芒。 “铿” 锐器交锋。 火焰之剑恰好劈在权杖中间。两股巨力彼此对击,制造出强大的能量波。一时间,整个酒吧以路西法和温德尔为中心,像是被龙卷风袭击,家具被扬到了墙上又摔得粉碎,酒架上的瓶子更是挨个炸裂,各色烈酒如喷泉般汩汩涌出。 远处的亚茨拉斐尔已经拖着克劳利退到了墙角。 退无可退的他不得不展开翅膀替自己和克劳利挡住冲击,听见羽翼背后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令他心头发颤。 但处在能量中心的温德尔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原本以为火焰之剑的力道必然势如千钧,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