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想要品尝,都得排长队——克劳利为此数次大发雷霆,插队的手段更是不计其数,可最后总是会被亚茨拉斐尔拖到队伍的最后。 除了排队让克劳利头疼不已,数次好不容易排到他俩时,要么是餐桌恰好被坐满,要么就是可丽饼正好售罄——这难免让人怀疑是来自天堂或者地狱的报复。 望着天使失望的面容,克劳利数次向撒旦祈祷——或者诅咒——该死的丽兹酒店什么时候肯结束饥饿营销推出永久vip服务。 扫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就在克劳利说服自己做好排长队的准备时,亚茨拉斐尔却一反往常,不仅没有急匆匆地向队伍末尾跑去,反而拉着他直接越过人群,目标明确地走到了丽兹酒店的迎宾处,将卡片递给了侍从。 当克劳利吃完一个草莓可丽饼的时候,他终于从震惊中缓过了神。他的目光从餐桌上的“亚茨拉斐尔先生&克劳利先生”的特制铭牌上划过,最终缓缓定格到对面天使满足的面容上。 “所以……那位给你了一张丽兹酒店vip卡?” 天使品完最后一口可丽饼,擦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更正道:“是永久vip——就连桌子上都有我们的名字。” 克劳利因天使抓不住重点而头疼地皱起眉,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意:“所以说,他这算是默许了?默许我们两个在一起?” 亚茨拉斐尔立刻坐了起来,紧张四顾。确认身边的食客都是普通人后,他才又放心地瘫回柔软的vip沙发里。他晶莹透亮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耳尖泛着一丝不明显的红:“你别这么说……父神只是给了我们vip卡而已。” “一张写着我们两人名字的vip卡。”克劳利微笑起来。 …… 光之吧。 路西法消失不见,亚茨拉斐尔也带着克劳利跑路,整个酒吧只剩下了温德尔和神眷。 见温德尔神色拘谨,神眷刻意收敛了周身的气场,轻柔和蔼地把最初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的任务是不是还没完成?” 从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的态度里就能看出来现在操控神眷身体恐非凡人,而路西法的一句“Dad”更是泯灭了温德尔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 至于系统——从神眷自主抬眼的第一刻,主系统的error错误警报就没有停止过,面板上一片刺目的鲜红,各种数据乱流诡异地窜来窜去,而“父子恩怨”和其下的任务说明就像是黑板上的粉笔字,被主系统用力抹去——有那么一刻,温德尔甚至怀疑主系统是在拿这个任务钓鱼,压根不准备发奖励。 但当神眷处理完路西法的事情将目光转向自己时,温德尔脑海里的主系统又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静音,就连眼前的面板都恢复了一片空白。 温德尔眼睁睁看着面板上跳出【强制结束运行支线任务】的字样卡顿了一秒,随后不情不愿地消失了,而【洛杉矶支线任务·父子恩怨】再次倔强地跳了出来,孤零零地挂在面板中央。 “您……能看得到?” 温德尔指了指自己视野左下方的面板。 被温德尔的手指点到时,面板“嗖”得一下从温德尔指下的方位一个滑铲移到右边,像是来了次紧急闪避,屏幕上的每一个光点都恨不得冲着温德尔的手指大声尖叫“别指我”。 温德尔的手指尴尬地点在左侧的空气里,最后默默地收了回去。 神眷目光平静地从温德尔的左侧转到了右边。 在祂的注视下,一直瑟瑟发抖的面板终于平静了下来。而温德尔脑海里的995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现在正好苏醒,看到神眷盯着面板看,他呜咽了一声,360°环绕立体声圣歌响彻温德尔的大脑,把温德尔惊得浑身一颤 神眷侧耳,片刻之后,祂的脸上浮现一抹轻浅的笑意,他抬手——圣歌瞬间停止。 “《安魂曲》……995,是谁要安息?”神眷忍着笑意发问。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995慌张起来,他支吾半天,最后在温德尔的脑海里“哇”得哭了起来。痛哭流涕中,当时对神眷卡牌的评价记录还自动跳了出来,什么“等级低”、“残次品”,什么“两只翅膀就是垃”、“残次马甲躯壳延迟”……995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但显然神眷并不打算和995计较。祂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这个身体是我当初送给萨麦尔的生日礼物。” 祂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孩子们敬畏他的六翼而不敢同他玩耍,萨麦尔整天独来独往,非常孤单,于是我制造了这具只有一对翅膀的天使身体陪伴他,希望能让孩子们明白,羽翼并不代表等级,更不是交流的屏障。” “当然,我偶尔也会神降到这具身体里陪伴萨麦尔,所以这具躯壳一直残留着我的一丝神识……”神眷深金色的眼眸对上温德尔的视线:“我一直在注视你,温德尔。” 祂沉稳的深金色瞳孔看起来充满悲悯又有着目空一切的威严和冷漠,是与温德尔操控马甲时截然不同的碾压性气场。 神眷伸手,就像是从枝头拂落一片落叶般轻而易举地从温德尔的视线内摘下了面板。祂盯着面板上刺目的【父子恩怨】沉默了许久,目光落到一旁【尚未完成】的字样上,最终一声轻叹: “他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 “他靠着那抹恨意撑过了最初的那几千年,如今要让他放下,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就在温德尔以为神眷是在劝说自己放弃任务之时,祂却出人意料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抚上面板,屏幕上的光点抖动战栗。 文字在神眷的指尖飞速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