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蝙蝠侠毫不留情的铁拳。 “Talk!”蝙蝠侠低吼着威胁。 “把、把我放下来。”企鹅人龇牙咧嘴地挣扎起来, 他拍打着蝙蝠侠穿着战术手套的手背,嘶哑道:“我会告诉你们一切,先松开我!” 蝙蝠侠松开手。 企鹅人如同一袋水泥重重砸在长椅上。他咳嗽了几声, 找了个舒服姿势, 慢吞吞道:“你们既然是为法庭而来,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他们想拉我入伙。” “看得出来, 你不想加入。”温德尔朝戒备森严的大堂侧了侧头:“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企鹅人把礼帽扣回头上, 啐了一口:“很简单, 我他妈还不想死。” “你们应该知道猫头鹰法庭的掌权人竞选吧?每隔二十年举行一次的竞选,表面上是掌权者的迭代, 实际上是哥谭重新洗牌的过程。若按正常的间隔举办,竞选期间可能会死人, 但不会死很多人。可这一次……竞选被提前了三年。整整三年!” 企鹅人刻意加重语气, 试图震慑两人。但无论是蝙蝠侠还是神眷, 两人都是满脸无动于衷, 接触到企鹅人的目光,神眷点点头, 勉强算是给了一个回应。 企鹅人收回目光, 盯着蝙蝠侠胸前的标志, 干巴巴道:“竞选提前,意味着议员和掌权者之间有了重大矛盾, 任何一方想要取得胜利, 都必须消灭对手。如果议员提前把掌权者干掉, 那自然平安无事、安全过渡。若是不能……”企鹅人咽了咽口水,“这意味着大量的杀戮和死亡。这次的莫克森之死, 就是两方开战的信号。” “莫克森一死, 席位就有空缺, 需要引入新议员。你被挑中了,科波特。”蝙蝠侠冷漠地打断企鹅人,示意他不要在众所周知的消息上浪费时间,尽快进入正题:“为何拒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蝙蝠侠。”企鹅人眯着眼感叹,语气甚至充满欣赏。 “猫头鹰的现任掌权者是噩梦……他邀请的你?”温德尔心情复杂。 蝙蝠侠微微侧头,他的视线在神眷混杂着担忧、警惕和怀疑的面容上停驻数秒,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听到“噩梦”两个字,企鹅人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他神经质地扣着长椅的木头边缘,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通常而言,掌权者在屠杀老议员后,会邀请支持自己的权贵加入法庭议员席,以此确保议员总数稳定不变。但这一次,掌权者谁都没有邀请。” “邀请我的,是新任掌权者的候选人——” “理查德·格雷森。” 温德尔心里一惊,悄悄望向身边的蝙蝠侠。 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裸露在外的嘴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抿,此刻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温德尔却能感觉到,在企鹅人喊出迪克全名的那一刻,蝙蝠侠的心情骤然恶劣,他身上的阴郁和怒火压抑却深沉。 企鹅人并未留意两人的心情变化,他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愤愤不平:“蝙蝠侠,你应该去找韦恩,问问他到底发了什么疯!他明明知道一切,白天却还要来我这儿装疯卖傻,试探态度!猫头鹰雕塑、还有那封信……” “该死,他不会加入了法庭议员席吧?招惹法庭、推举自己养子竞选……哈!我们的哥谭王子终于决定黑白通吃、玩哥谭□□了吗?!” 蝙蝠侠冷漠地听着,好像企鹅人谈论地对象并不是他本人。他没有理会企鹅人的质疑,也没有回应温德尔关切的目光。只是在企鹅人喋喋不休地抱怨之际,蓦地把话题拉回正轨:“为何拒绝候选人的邀请?” “该死,蝙蝠侠,你就非得要我说得这么明白?”企鹅人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扫了一眼神眷,瞪着蝙蝠侠的眼睛嘶声道:“你觉得格雷森有可能获胜吗?现在的掌权者可是那位!” 蝙蝠侠目光平静地回视。 两人对视半晌,企鹅人再次溃败在蝙蝠侠不动如山的压迫感下。他挫败地垮下肩膀坐回原位,舔了舔嘴唇,无奈道:“有传言说,现在的掌权者完全操控了利爪。” “没有利爪,候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获胜。” “那你今晚在害怕什么?”温德尔突然逼近一步,犀利地指出:“你既未支持新任候选人,为何还如此惧怕利爪到来?——你觉得噩梦想杀你?” “……”企鹅人突然沉默了。 蝙蝠侠上前一步。 “我说!我说!我说!”企鹅人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 他搓了搓脸,面露为难:“掌权者压根不在乎议员的支持率。他这次除了对莫克森一家下手,后面再无动静。明晚就是竞选,有人猜测他准备放弃——但谁都知道,一旦放弃竞选,他必死无疑!我猜,他要么是准备了大招,要么就是和候选人格雷森达成了什么协议。” “至于今夜来的利爪……”企鹅人顿了顿,试探性地望向蝙蝠侠:“你应该知道,利爪都是没有思想的活死人,只有一位除外……” “噩梦的老师,也是格雷森的祖父——威廉·柯布。” 无视一旁温德尔惊诧中带着怒意的视线,蝙蝠侠平静地反问:“今晚来找你的是他?” “极有可能。”企鹅人点了点头,面容紧绷:“我曾受他之邀,去过一次猫头鹰法庭。当着掌权者的面,他许我丰厚利益,要求我投票支持噩梦。可惜噩梦本人对此兴致缺缺,他看了我一眼就起身走了。” “噩梦离开后,柯布立刻翻脸。他要我假意支持噩梦,在最后投票时再改选格雷森。”说到这里,企鹅人翻了个白眼:“上帝,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居然还搞举手投票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