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斗百里,所在斩获。今日不惜冒险深入旁郡,便是要毕其功于一役。诸君与我,当同心一力,努力共功名”
原来他们已经不在醴陵,而是一路追赶流寇,跨越诸山,杀入豫章郡内,目前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豫章郡宜春县地界。
“万岁”
“万岁”
将士敲震武器,欢声雷动,从坡上一泻而下,向东追击十数里,一直杀到宜春近郊才收兵,斩俘甚众,所获极丰,满载而归。
至此,窜入长沙,为祸数载恶豫章流贼,被蔡升、刘修率兵杀得土崩瓦解,流离四散。
加之如今的豫章太守华歆乃是海内名士,素有名望,远近所归,幸存的流人渐渐为华歆感召,入其麾下,不再为恶。
事实上,这场历时两个月的战事,是在刘景的暗示下发起的。当时名义上的理由是,兵卒缺乏实战经验,要想成为一支精锐之师,光靠训练远远不够,还要经历真刀真枪的厮杀。
环顾周边,豫章贼是最适合的交手对象,他们人数众多,却不耐苦战,堪称一群乌合之众。
而实际原因却是,以战事为借口,阻止他们被张羡调往北方,充当对抗刘表大军的炮灰。
结果刘景的计策成功了,张羡见蔡升征讨豫章贼,果然没有将他调去巴丘,而是令其尽快结束战事,撤退回原来驻地。
其实不止蔡升,刘宗那边,刘景也有办法阻其北上,他需要做的仅仅是给单日磾传个口信,让他出兵骚扰衡山乡。
要知道,衡山乡归于湘南县治下,正处于刘宗的辖区。
然而刘景并没有这么做,第一,刘宗、蔡升与他关系密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此时正值长沙生死存亡之际,两人皆“裹足不前”,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第二,张羡在与刘表的对决中,实力本就落在下风,长沙这个时候“后院起火”,势必会令张羡感到捉襟见肘,面对刘表大军的进攻很有可能迅速溃败。
这不符合刘景的利益,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直面刘表大军,需要张羡在前面为他遮风挡雨。
因此,刘景对刘宗的来信毫不意外,在给族兄的回信时,刘景首先提醒他要心“背后”。
长沙吴氏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吴巨,目前担任罗县县令及长沙北部都尉之职。但历史上吴巨却是刘表的部将,并且深受信任,堪称是刘表“入侵”交州的急先锋,这不能不令他产生怀疑。
当然,他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也就没有和刘宗直接点名道姓,只让他当心背后。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当然最好,却也不得不防。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他告诫刘宗,张羡与刘表交战,必败无疑,全军溃败之后,他万万不能进入郡城临湘,那里日后将为死地,一定要南下酃县,与他会合,共商大计。
至于刘宗会不会听取他的意见,刘景不敢有十成把握,但八分把握还是有的。刘宗并非张羡的嫡系出身,甚至当初出仕时,也是被张羡半强迫着逼出来,不太可能和长沙生死与共。
刘景给族兄刘宗回信后,没过几日,就迎来了桓彝,这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两人阔别足有一年半之久,虽然时有通信,可终究不如当面促膝而谈。
“公长”
“仲达”
刘景大步上前,紧紧握住桓彝的手,心思一转,立刻猜到了桓彝此番南下的目的,直接问道“公长,不知你被外放何处”
桓彝回道“耒阳。仲达,你我日后,便是邻居了。”
“耒阳耒阳好啊,比我这酃县强多了。”刘景忍不住面露异色,酃县已是长沙最南端,因此他猜测桓彝多半不是外放酃县近左邻县,就是外放零陵、桂阳诸县。耒阳自然也包括在内。
耒阳产铁,对他未来至关重要,一直被他视为禁脔。
本来他还准备在张羡遭到刘表大军围困时,出兵占领耒阳。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桓彝虽不是他的手下,但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当长沙危机之时,两人自然要携手共渡难关。
桓彝道“现在有一个难题,耒阳县令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地方长吏,如今尚在任上。而府君名义上只是长沙太守,并无任免桂阳郡县的权力,所以”
刘景笑道“这有何难,届时我亲自将兵,随你赴任。”
桓彝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耒阳设有荆南唯一一处铁官,境内诸冶坊铁官徒,无虑千人。慈辈开矿冶铁,不畏艰苦,刚劲强悍,耒阳令若是得知我来,必会召集铁官徒,据城而守,届时我们就算有数千之众,也未必能够打下耒阳。即使侥幸成功,也不过是收获了一个残破的耒阳。”
刘景显然早有定计,想也不想道“公长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这也好办,我在酃县之南钟水乡,驻有兵马,那里距离耒阳,仅一水之隔。”
如今钟水、平阳二乡,不仅驻有马周的一营八百人,还有褚方的一营八百人,乃至刘祝、王强的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