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已经开始春耕,蒋琬回去后,紧急赶工了一批曲辕犁,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造成多少影响。
蒋琬道“此事具体是由纲纪负责,还是让纲纪来吧。”
“曲辕犁真乃惠民之具也。”刘巴记不清这句话自己已经过多少遍,又道“按照府君之前的建议,我们早早制作了一批曲辕犁,免费发放给泉陵的编户齐民家庭,由此引发了泉陵百姓的极大议论。”
刘景点点头,靠郡府免费发放绝非长久之计,这么做只是为了达到引人注意的效果。届时百姓只要见到曲辕犁之妙,必定会争相效仿。
刘景舰队充塞江面,不见首尾,规模之庞大,令人触目惊心,围观的泉陵百姓不禁啧啧称奇。自打他们有记忆以来,还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舰队。
舰队停靠在泉陵城北渡口,此时湘、深二水之间,早就聚满了仕女百姓,人们皆翘首张望,相比于桂阳郡吏,泉陵百姓对刘景的态度更加热情。
零陵和长沙紧邻,距离酃县不过数百里,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刘景的传闻,据他是一位爱民如子,治理有方的仁义君子,这样的人成为零陵太守,他们当然持欢迎态度。
刘景在刘巴等零陵众吏的拥簇下,泉陵百姓夹道欢迎下,进入泉陵。
泉陵护城河的内里,围了一圈的木栅,充当城墙,果然如外界的一样,“编木为城。”
桂阳,耒阳,县寺。
十六岁的刘和已经长到近六尺八寸,这个身高差不多已达到荆南地区男子的平均水平,其头戴纶巾,身着吏袍,腰佩长剑,望之颇为不凡,其捧着满怀的文牍,扣响便坐的房门。
他去年拜入桓彝的门下后,不愿做个一心只知读书的儒生,自请为门下吏,桓彝本也不是纯粹的儒者,因此很是欣赏他务实不虚的性格,答应了他的要求。
从此刘和白任事,晚上读书,休沐则从桓彝习左传,这大半年下来,过得极为充实。
“进来”桓彝的声音从便坐内传出。
刘和推门而入,面色从容的对桓彝道“明廷,这是今日的公文。”
桓彝微笑道“放到案上吧。”对于刘和这个弟子,桓彝还是非常满意的,他虽然没有刘景那般惊世的才华,却也绝非庸人。桓彝认为他是一块朴实无华的璞玉,只要经过认真打磨,终究能够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桓彝又道“对了,文义,之前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前些他和刘景被张羡分别任命为桂阳太守、零陵太守,
乱世之中,一郡太守已经有了随意任命县令长的权力,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桓彝问刘和是否有意回酃县。
刘和心里当然是更倾向于回去,不过此事他自己做不了主,是以答道“在下心里尚未决定,近日,在下给兄长写了一封信,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桓彝自然听出淋子的心意,点头道“你和仲达一样,好读书,不求甚解,只要知道大略意思即可。继续留在我这里,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倒不如回到仲达身边。据乌程侯的次子孙仲谋,十五岁就被举孝廉,成为一县之长,文义十六,未尝不校”
刘和神情一动,桓彝的话,却是正中他的心事。
两人话间,便坐外出现一名风尘仆仆的吏士,桓彝见到他,当即止住话语,起身问道“桂阳郡府是何答复”此人乃是他的族人,受命前往桂阳郡治郴县,试探郡府众吏对他的态度。
刘和不动声色的退往一边。
“他们拒绝了。”桓彝族人愤愤不平道。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桂阳郡府的回信,递给桓彝。
桓彝闻言心里有些失望,可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既没有刘景的声望,也没有刘景的大军,桂阳郡府众吏能接受他才怪。
桓彝打开信笺,一字一句读起来,信上的用词很客气。
毕竟,在桂阳郡府众吏看来,桓彝和刘景关系亲密,当初刘景就为桓彝撑腰,派兵驱逐了耒阳令。谁知道刘景会不会再次为他出兵桂阳,因此哪怕拒绝,措辞也显得格外谨慎,而且理由是百姓不愿,而非他们不愿。
桓彝将信放到一旁,看来凭他一己之力,基本很难改变现状,需要刘景出手相助才校
临湘,郡府。
“咳咳咳咳”刘蟠萎靡的斜靠在床头,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却是红得厉害,每一次咳嗽,都带着一抹血迹。
桓阶急匆匆赶到刘蟠吏舍,正好看到他手巾上刺眼的鲜红,大惊道“元龙”
刘蟠急忙将手巾塞到枕下,道“伯绪,现今临湘危急,你怎么又跑来看我咳咳”这一次,由于没有手巾捂着,鲜血直接喷在了衣襟上。
桓阶心中不禁一凉,立刻便知道刘蟠恐怕危矣,来到床榻边,面露悲衫“元龙,先府君才去不久,新府君恩威未立,临湘遭到北军彻夜围攻,危在旦夕,你乃是临湘之望,这时候,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刘蟠牵了牵嘴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