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带着舰队狼狈的逃回耒水营坞,他本以为这次有了拍竿,就算无法击败刘景水军,至少也能保持势均力敌,之后他便可依靠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援,慢慢压倒对方,直至彻底将其剿灭。
可惜,先是营坞遭到突袭,使得水军将士人心惶惶,军无战心,接着蔡和中箭落水,导致前部舰队无人指挥,诸船各自为战,遂再次败于刘景水军。
蔡瑁怒不可遏,这已经是短短数日间的第二场败仗了。
他自认为此战之败,非自己之罪,皆因他人之失,是以一回到营坞,就立刻让人将留守的校尉抓起来,也不听对方辩解,直接将其推出营门外斩首示众。
期间蒯祺几次想要为对方求情,奈何蔡瑁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听得进去坚持处死了留守校尉。
瞧见留守校尉血淋淋的头颅挂上营门,蒯祺暗地里不住摇头。
不久,回归的将士传报,他们在撤退时救起了落水的蔡和。
蔡瑁一开始,真是杀蔡和的心都有了,不过这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蔡和可不是无足道哉的留守校尉,自从去年蔡中战死后,蔡和已成为他最为倚重的族人,若杀之岂不是自断臂膀
“军师”蔡和虚弱无力地躺在船室的床榻上,见到蔡瑁走进来,欲挣扎起身。他身上的箭伤颇重,又在江中泡了许久,可以已经去了大半条命,能够被己方士卒救起,实属万幸。
蔡瑁眼看族弟如此凄惨的模样,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上前止住蔡和,温言安慰一番。
蔡和之伤,需要悉心调养,非数月不能痊愈,加上两次大败,兵船折损了三分之一还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荆州水军都无力再战,只能龟缩营坞死守。
蔡瑁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刘表能够尽快为他补充兵船。
水军再次获得大胜,令刘景带着愉悦的心情转移至南侧城墙,在众将的拥簇下,走入城门之上的三重阁楼屋宇,顺窗远眺城外。
此时,数以千计的荆州军聚集于酃县南郊,不断向城头的刘景军将士做出种种挑衅之举。
列于刘景左右的蔡升、马周、褚方、韩广,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统帅水军的刘宗,乃至守酃县旧城的刘修,皆有斩获,唯有他们,至今寸功为立。
眼下敌军大部尚未到来,前军初抵城下,立足未稳,将士骄横,正可出城击之,以挫其锐。
刘景知道诸将心中所想,然而有一句话桨过犹不及”,今他们已经让荆州军连吃了两次大亏,对方主帅乃是深中足智的蒯越,岂能不吸取教训如果因为接连的成功便轻视敌人,那么距离失败也就为时不远了。
刘景笑谓左右道“诸君稍安勿躁。荆州军举兵数万而来,有吞并零、桂之念,所虑者,唯我等而已。诸君日后多得是立功的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众将闻言,心中稍定。
随着红日逐渐偏斜,越来越多的荆州军渡过承水,抵达临湘西、南郊,一时间城外荆州军军阵排列森严,人头攒动,无边无际,旌旗蔽夺日光,鼓角响彻四野,军威震慑人心。
蒯越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在众多侍卫的拥簇下,来到阵前,看着近乎武装到牙齿的酃县城防,瓮城、阁楼、女墙、马面、楼橹,乃至城墙边角都设有角楼,虽然他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实则内心已然掀起滔巨浪。
但凡亲眼见过酃县的人,都言辞凿凿的酃县城防之坚固,下罕见,就连赖恭亦是这般辞。然而即使一百个人异口同声,也远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酃县之坚固,远超蒯越想象,“这样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要填多少人命进去才能攻下来一万两万”念及于此,蒯越心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甚至就连一向自认骁勇的刘磐,脸上也露出无比凝重之色,对身旁的副将黄忠道“汉升,我走过数州之地,从未见过这等坚固之城,此城攻取之难,更在临湘之上,立功非易事也。”
黄忠稳稳坐在马上,面容沉静地道“这却正合我心意,攻取越难,功劳便越大,非如此,不足以在将军面前扬我名。”
刘磐能够理解黄忠的心情,当今下大乱,群雄竞逐,即使一介匹夫,亦有机会名扬四海。
黄忠为人勇毅过人,冠绝三军,乃是下一等一的猛将,自然怀有以武才扬名之心。
只是刘表儒人也,相比于纯粹的武将,他更信任蒯越、蔡瑁、文聘等大族子弟,他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统领大军,因此黄忠一直未尽其用。
刘磐摇了摇头道“可惜刘景乃是一介文人,轻易不会出现在城上,难以突袭将其击杀。”到这里,他不免对当日在临湘,未能击斩褚方而深感遗憾。如果成功了,刘景立失一大助力。
两人话间,酃县城头忽然射出三支巨箭,转瞬间飞越二百余步距离,其中两支因为力尽,坠落地上,未能造成威胁。最后一支则射中了蒯越的一名护卫。
看着距离自己仅数步之遥的护卫被弩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