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临安攻城战开始!
城外几支大军围三缺一,不过主要攻城方向则是辛弃疾所在的南城门方向。
王建亲率兵马两千,开始攻城,与此同时,另外两个方向也开始佯攻。
皇宫之内!
赵伯玖脸色有些苍白,现在沈堂的兵马已经到了城外,而他最信赖的臣子不仅没有完成他的嘱托,反而是直接投靠了敌人。
如此一来,他最后的希望已经没有了。
再没有外力插手的情况下,哪怕他不太懂兵事也知晓,这一次他败了,而且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他手中仅剩的几万兵马、这满城百万百姓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这些也不足以让他反败为胜。
所以,现在留给他的只剩下两条路。
其中一条路便是死守临安,依靠临安的城墙拖住沈堂,并且要直接将沈堂拖垮才行。而另一条路,便是弃城。
要说这两条路,他一条都不想选。
第一个办法,看似有希望,实际上城破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哪里有永远攻不破的防线?而且,沈堂现在是坐拥十几路之地来打一个临安城,这临安城难打是不假,可是能拖多久?
一年?两年?
想要凭着一座临安城拖垮沈堂根本不现实,现在沈堂并未与其他势力开战,沈堂有足够的军饷和粮草供给到这边儿,哪怕是困也能困死他。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真到了最后关头,不管是这满朝文武还是满城百姓,哪一个会陪着他去死?
甚至,就算是这些兵马,真的会为他战到最后吗?到时候,恐怕他们便会主动打开城门,让沈堂的兵马入城来停止这场战争。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献祭品而已。
至于另外一条路!
逃走!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问题是要逃到哪儿?
现在的局势跟靖康的时候还不一样。
当时虽然金兵南下,可终归还有广大的地域依旧忠于朝廷,而且金兵南下消耗也极大,他们不可能永远打下去。所以,只要等到金国收兵,自己的父皇就能够在临安重立朝廷,并且坐拥半壁江山。
可现在,这江南的天下已经尽皆被沈堂占据了,自己离开临安,便是想要人率兵勤王,这天底下还有谁会遵从自己的旨意?到时候,也许自己只能狼狈的在海上,或者是找一个荒芜的小岛苟延残喘。
至于找机会再度打回来?莫说是别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这种信心。
他虽然一直看不起沈堂,但是却也要承认,沈堂不是一个废物。沈堂一旦坐了这江山,他想抢回来就再没机会了。
因此,算来算去,一个结局便是在临安城中等死。另一个,便是弃城而走,只希望能够有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方可以活着。
这些时日,赵伯玖甚至没有召开朝会。都到了这时候,召开朝会,那些人又能给自己出什么主意?
“哎!”他长叹一声颓然的倚在软塌之上。
他真的没想到,所有的计划都是正确的,他也顺理成章的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皇位。然而,这皇位他从未坐稳过,现在还要因为这个皇位而丢了一切。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争夺皇位的话,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有沈堂这样的臣子支持,赵昚应该会做的比自己好吧。
他们能够稳定黄河之南的地域,怕是也能够恢复所有当年的故土,也许还能够再现太祖太宗之时的盛世。
而自己虽然没有权利,但是却足以安稳一生。
正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使得这赵家江山变成了这般模样。也许等自己万年之后,便是列祖列宗也不会饶恕自己。
不知不觉,赵伯玖心中多了一丝悔意。
只可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如果,也不会有时间倒转。不管他如何想,局势也已经无法改变了。
“陛下,太上皇有请。”
看了看进门的内侍,赵伯玖脸色变了变,随后说到,“朕知道了,这便过去。”
又闭目思索半晌,他终于起身朝着赵构的宫殿而去。
“儿臣见过父皇。”
“朕听闻,叛军已经到了城外,并且已经开始攻城了?”赵构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他之所以支持赵伯玖,最大的目的便是想要安稳一些。
他已经没什么想要争的了,哪怕是恢复故土也已经不是他的愿望,与其去承受那些不可知的胜利或失败,还是安安稳稳过完余生最为重要。
再加上他实在不想回到开封府,所以这才动用手中的权利换了皇帝。
可皇帝换了,他所想要的安稳日子并没有出现,甚至,现在即便是想要安稳都做不到了。
“父皇,儿臣知罪。”
“现在你可做好决定了么?”赵构问道。
“父皇,难道咱们真的要弃城吗?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赵伯玖不甘心的问道。
赵构冷笑一声,“你有信心守多久?趁着他们现在兵力不足,想要走还走得掉。若是现在不走,那也就走不了了,届时唯一的路便是困死在这临安城中。”
这话让赵伯玖脸上满是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