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后第三日清晨,卞喜等人终于等到了张浚的命令。 看完了命令之后,在场几人的视线,尽皆汇聚到夜笑的身上。虽说,在场每一个都是战场悍卒,但是对于谋略方面却是无比佩服夜笑。 之前的一场大战,若非是夜笑的谋划,哪怕是能够守住灵璧城,他们也要损失惨重,更不要说还想着全歼四万金兵了。 所以,有了新的命令,大家尽皆等待着夜笑出谋划策。 夜笑苦笑一声,而后便是仔细的斟酌起来。 好半晌,夜笑方才开口说道:“事实证明,之前我们的分析的确是正确的。而现在,张相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方才准备让前线的主力大军先行撤回,等到谋局之后,再行进一步的行动或大战。” “也就是说,如今我们前去宿州,首要的前提是与前方的大军汇合,并顺利的退回灵璧。能不战,则是尽量避免发生战斗。” 邓杰挠了挠头,“这个……沈公子,老邓我对于你的说法,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前方既然有金兵,我们为何不大战一场?我们处于略势,都可以全歼四万金兵铁骑。可是,按照公子所说,前方的金兵应该不会比这里的金兵多才是。” “我们占据优势,若是能够再大胜一场,岂不是好事吗?” 沈堂朝着几人看去,却见辛弃疾在皱眉深思,其他几人竟然尽皆有着赞同的意思。 “不可!”沈堂的神色当即变得极为严肃,“诸位,战场之上,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更不能因为胜利而迷失。就如同在此之前,张相之所以并不认同我们的看法,虹县的逐日军也对我们的告诫置之不理,最大的原因便是之前我军取得的两场胜利。”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若是战略得当,哪怕是千人灭杀万人也觉不稀奇。可是,如果贸然开战,就算是数万大军也可能被千百兵卒断送。” “之前我们这一战,首先自然是因为诸位拼死冲杀。但是,却是有着太多的意外和变数。” “首先,一个灵璧城虽小,但是却足以将金兵的冲锋挡住,让金兵废弃骑兵而攻城,相当于自废武功。三日的血战,将金兵的斗志消磨到极限,让金军统帅的沉稳也直接被打破。所以,才会犯下更大的错误。再者说,我们之前便分兵,做了极为周全的准备。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与金兵致命一击!所以,种种原因方才使得我们这一场大战获得了胜利。” “假如说,金兵统帅对于我们的布置根本不加理会,那么,到最后将是一场硬仗!或者,辛二哥袭营不成功,哪怕扰乱了敌军,他们依旧有着足以抗衡我们的力量。” “不要说换一场战斗,哪怕是同一场战争,在复制一次都不可能实现,更何况是此刻前往宿州?” “若是这一行发生大战,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便是在半路之上,我们之前便曾猜测,金兵会在半路设伏拦截前方的主力大军!若是被我们遇到,那么,敌人则是以逸待劳,而我们则是疲军远征!金兵的应对,是给数万主力大军所留的,若是我们一头撞进去,那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个可能交战的地方,便是前方的大军没有及时撤走,依旧在宿州之外。那么,我们便会在宿州之外发生一场大战。那么,到时候不论是攻城还是野战,我们都没有任何优势。” “诸位都是军中宿将,可以想一想,如果是在野战的情况下,我们这数万兵卒能否抵挡的了金兵铁骑的冲锋……” 沈堂的话让邓杰几人尽皆打了个寒颤!他们并非不了解金兵,相反,他们不知道与金兵铁骑厮杀过多少次,对于金兵的厉害深有体会。这一次大胜,让他们忘记了之前惨痛的教训。而今,沈堂的话语,如暮鼓晨钟一般敲醒,让他们意识到,并非是金兵退步了,而是沈堂谋划厉害,根本没有让金军真正的威力发挥出来而已。 “还好,还好!”邓杰慌忙点头,“好在有沈公子提醒,否则的话,若是按照我老邓的意思,直接率大军冲杀过去,那老邓这颗脑袋不值钱,若是害了一众儿郎和兄弟,却是大大的罪过。” 经过沈堂的一番解释,众人也终于明白,这一行的确是如同沈堂所说,如无必要,那必然是不要发生任何大战才好,只要将前方的大军接引回来,便是大功一件。 “三弟,那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布置?”卞喜开口问道,“我想,这战与不战也并非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就比如,若是遇到那拦路劫杀的金兵,难道他们不会主动动手吗?” 沈堂闻言一笑,“大哥放心,此行我早有妙计,绝对让那些金兵不敢擅动!” 灵璧城向西,顺着汴水一直前行,约莫三四百里左右,便是宿州! 而在两地中间的位置,有一地名为卧牛山!这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