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该打灰堆了。”众人在屋室之中玩儿着各样的游戏。 在大宋,各种玩乐的种类极为繁多,比如说象棋,在整个时候已经基本定型,不管是棋子还是规则,都与后世已经极为类似。 比如所谓‘屏风马’、‘骑河车’的说法,实际上在大宋便已经流传。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名叫叶子戏的游戏,这游戏据说是在唐代发明,并且一直流传到宋朝,而随着时间的发展,这叶子戏的玩儿法变得复杂多样,甚至其玩儿法之复杂,到了大宋时期,百姓已经基本不会了,大多是在权贵阶层流传。 甚至,在宋真宗时期,还有官吏专门撰写了《旧欢新格》、《文班彩选格》、《进士彩选》、《元丰彩选》、《宣和彩选》等专门的书籍,足以可见这叶子戏的游戏在大宋受到怎样的推崇。 据说这游戏流传到辽国之后,辽道宗甚至以叶子戏来选官,胜利者便可以得到高官,据传言,耶律俨便是靠着叶子戏赢来了枢密使的职位。 虽然听起来如同玩笑,不过也足以说明这游戏流传之广。 包括女词人李清照,对于这种叶子戏同样比较痴迷,甚至到了对手难寻的程度。 香菱、暮语等女尽皆聪颖,所以对于这叶子戏自然也极为擅长,平日在家中闲了,众女便时常凑在一起游戏,而今夜除夕守岁,这样的活动自然是不少。 正玩儿的热闹,香菱看了看时辰,赶忙提醒沈堂。 沈堂点了点头,让丫鬟给众女穿戴了裘服、大氅之类的,随后便是出了门到了院子之中。 院子中,早就准备好了一堆灰炭。 一个婆子笑着将一个挂满了铜钱的竹竿递到沈堂的手中,沈堂举起来,用力朝着灰炭打过去,直到将灰炭打的七零八落方才罢休。 这个过程,便叫做‘打灰堆’。 据说,打过灰堆之后,这一家人就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心想事成,所以,也被称之为‘击如愿’。 尽管这只是一种美好的畅享,但是,大宋的百姓对此却是极为认真和信赖,哪怕香菱等众女也不能免俗。 打灰堆之后,众人再度回到厅堂之中玩闹,直到金鸡报晓、天色青白。 如果是在临安的话,大年初一各级别的官吏和诰命,都需要先行入宫给皇帝、皇后问安,不过,地方官自然就不需要这般麻烦,尤其是沈堂身为整个汴京路最大的官儿,自然也不需要主动去迎来送往的拜会。 因此,只是先行去给程茹行了礼。 香菱只有一母,家中再无其他的家眷,所以,香菱的母亲程茹也一直住在府中。 实际上,莲儿的父亲盛永德一家,也已经在开封府置了产业,更是买下了一座大宅子,这年节自然也是在开封府过的,包括邵家同样也是如此,不过,今日初一却不适合去拜访。 虽然沈堂不需要主动去拜年,可是身为开封府知府,自然也是没办法清闲下来的。 从天微亮,先是府衙的上下官吏,随后便是各县的官吏也是鱼贯而来。当然,其中封丘县知县自然是不会来的,这大年下的日子,邵训邵老爷子终归还是要摆一摆老丈人的谱,等着女婿、女儿亲自前来。 好在,众人也不指望在这样的日子谈什么,而且,哪怕是年礼,也早就已经送过了,今日过来,不过是按照规矩走个过场跟沈堂打个照面而已。 实际上对于这样的交流,沈堂并不怎么欢喜,只是习俗如此,哪怕他这个知府也不可能完全杜绝。 燕国公府前厅,如同走马灯一样,轿子排出去老远,哪怕进去之后也只能给沈堂行礼说几句话,可是这一应大小官员也没有缺失的,甚至,就算是跟沈堂亲近的官员也是如此。 毕竟,礼多人不怪,虽说沈堂并不讲究这些,可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一点儿疏漏,将来被记挂住? 有句话说得好,你来了送了什么我可能不记得,但是,你没来我一定能记得,历来如此…… 就这样,沈堂说的口干舌燥,足足应付到日落时分,这难熬的初一方才逐渐过去。好在,沈堂已经提前给其他各州府县郡以及各地兵马统帅传了消息,年节时分无须拜访,待到年节之后再说。否则的话,年节休息的这几天时间,沈堂绝对一刻钟也闲不了。 疲惫的回到后堂,见到沈堂满脸无奈的样子,众女不由得尽皆笑了出来。 “老爷累了吧。”阿果上前,帮着沈堂去了袍子,伊莎姐妹两个端来热水帮着沈堂擦洗,云儿和竹儿两个也在一旁伺候着。 “还是老爷的阿果最为贴心。”沈堂调笑说到。 阿果羞红了脸,不过一双眸子中却也尽皆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