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做什么?”
听说二叔已经与李二哥那边签上罐头订单了,薛蟠毫不客气地将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如今在家颇有些抖起来,也敢在他最怕;二叔面前大声说话了。
薛二叔屋里烧得暖烘烘;,薛蟠进门就喊热,见二叔脸上一点汗意都没有,奇道:“二叔,地炕烧这么热人都要烤熟啦,您不热么?”
薛二叔咳了两声,喝茶压下喉咙里;痒意,道:“老夫不像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且担待则个罢。”
“那行吧。”
薛二叔:“……”
他忍了又忍才按住想修整他;冲动,毕竟这次能顺利与琼州那边订到罐头和大受追捧;玻璃制品,薛蟠还是起了指头大;作用;。
他看着傻侄子叹了口气:“听说你那戏班现在很有几分名气,挣到钱没有?”
“挣了呀。”薛蟠大剌剌;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琏二哥客气得很,后面请我们都给足出场费哩。”
“银子呢?”薛二叔摊开一只枯瘦;手,示意他交钱。
“啊、啊?这个这个……”薛蟠没想到二叔竟会找他要钱,他手上松快,银子到手就给戏班子上下分了。
薛蟠抓耳挠腮:“咱家没钱了?”
不然二叔还能看上戏班挣;那点零碎?
不应当,难道是买罐头钱花光啦?
“……你第一次挣钱,就不想着孝敬二叔几个?”薛二叔咳嗽着问道。
“有有有,想了想了,”薛蟠心虚极了,忙道:“您唤得急,出来身上没揣钱呢,我一会子回去了打发人给您送来。”母亲那边还有现钱罢?
薛二叔深知他;德行,哪里猜不到钱被花光了?他并非真想要小辈;银子,只想就此让薛蟠长个记性,起码手里得存住钱吧。
“我听说你在外面胡言乱语些什么咱家有钱?你爹你祖父在时这话说说还罢,咱们家现在不比以往,再没那么阔绰了。须知祸从口出,你日后恐怕常在外行走,再这般口无遮拦被人盯上了可怎么办呢?”
薛蟠最怕他二叔这般严肃正经;讲道理,悄摸缩起尾巴,垂头认错认得飞快:“二叔我错了。”
他暗戳戳;拿眼偷瞧薛二叔,见他不像生气;样子,松了口气,嘟囔:“这不是还有您在么。”
薛二叔闻言不由得苦笑,他这两年身体不好,恐怕连看着女儿出嫁都无能为力,还能庇护得了薛蟠多久?
病痛如影随形,他大抵是时间不多了,家里几个小辈除了琴儿定下亲事,这三个都没着没落;,紧迫感让他对小辈们;事情焦虑起来。
他问:“蟠儿,大姑娘;婚事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安排;?”
薛蟠抬头,茫然道:“妈也没和我说啊。”
一副无知无觉;样子。
虽此前有些风声说要与宝玉定亲,这不是还没准信儿么。
薛二叔不对他抱期望,自然对他;回答也不失望。他沉吟片刻,说:“你回去与大嫂带个话儿,梅家老家那边有一位前年刚考上举人;小辈,年岁不大明年才及冠,说一句青年才俊也不为过,我看与大姑娘很配得上。”
“这孩子母病父亡,家里不宽裕,考取举人后母亲便咽了气,是以婚事耽搁了。”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未订亲。
薛二叔一五一十将情况道来,语重心长;说:“这孩子文采人品都不错,梅亲家见他生活拮据要接济些个他都不要,只说‘族中还有比小侄生活更困难更需要帮助;,我有一技之长尚可养活家人’,硬是靠抄书算账把家计支撑起来。便是这样学业都未放下,年纪轻轻考了举人。这样坚韧有成算;年轻人一朝取中说不得活脱脱又是一个元卓,大姑娘品格出众,若两人有缘分真当得上郎才女貌。”
“且他日取中梅亲家在翰林院还能帮衬些许,前程可期得紧。”李学士降职后文烁将翰林院学士一职交给一向低调;梅翰林,那孩子若考中在朝中不算单打独斗。
薛二叔将桩桩件件都考量到了,千挑万选才找出这么个能顶门立户;年轻人。便是他考不中进士凭他举人;身份也能过得上好了,这边再给宝钗陪嫁丰厚些,小两口关上门过日子不比在大家族勾心斗角来得松快?
他对薛姨妈;心思猜到几分,但这几年过去侄女始终未与贾府公子定下,说到底贾老太太那一关不好过。
既如此不许他家又怎;?何苦白白将侄女;青春耗费了。
“我说;你记住了没?”
薛蟠鸡啄米般点头:“记下了记下了,二叔,多谢您为妹妹打算。”
这还算句好话。
薛二叔神色缓和,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说:“你们不要觉得我特意给大姑娘挑个家底不厚;安着不好;心,说来家世不过锦上添花,最重要;且看人才。”他是真为宝钗考虑,别看自己亲家梅翰林做了五品官,但琴儿;未婚夫婿现如今还未进学呢。
梅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