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上最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大概就是花楼和赌场这两处了。
这里混迹的都是下九流的人,从来不讲究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们只认钱,兴许也讲些许义气。
但是,若是被他们盯上,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鬣狗,不咬下一块肉,那是定然不罢休的。
更何况,赵三河家如今富贵,他们也不过是下头的打手,见到这般情景,哪里肯轻易离去的
赵三河闻言,攥紧了拳头,脸色变得尤其难看了。
这就是赵家造孽了
他都不是赵家的人了,凭啥还得他来填窟窿赵三河不忿。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立在旁边没有吭声的赵宛舒却骤然走上前来,好奇地歪头问道,“你们是哪个赌坊的”
打手看了眼赵宛舒,倒也是回答了,“四方赌坊。”
赵宛舒扬了扬眉头,“那你们就是隔壁镇的了。四方四方那就不是九爷麾下的赌坊了。”
这赵四江也是很会挑地方,去的竟也不是九爷管辖的赌坊。
打手闻言,上下打量起她来,狐疑道,“你认识九爷”
“算是吧你家的爷是哪位我改日也好与九爷说一说。”赵宛舒淡淡道。
她身为女眷,虽然跟九爷接触不多,但却也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赵四江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道,“大爷,我家这侄女最是有本事了。她,她跟九爷关系可好了,她可是救过九爷亲爹的命,九爷之前可没少往她这送礼咧”
这混迹下九流的就没有不认识九爷的,他可是这百花镇包括附近几个镇上最大的地头蛇了,就是旁的开赌坊花楼,那都是吃他手里剩下的残羹冷炙,哪个敢跟他起冲突的
顿时,那原本坐着吊儿郎当模样的打手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微微一变,“当真”
赵四江不知道他怎么想,回道,“当然是真的。我们村里大家当时可瞧见了的咧”
马翠翠也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就是这房子也少不得九爷的功劳呢”
说到这,马翠翠就羡慕不已,怎么这么好的事儿全让三房给赶上了呢
那打手见他们说得笃定,也想起隐约听到,九爷爹得了重病,一直好不了,没少请大夫,最后据说是得了个年轻姑娘出手,才得以活命。
圈子里提起这事儿还啧啧称奇,只是九爷甚少提起那姑娘。
现在这一切都对上了,打手浑身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拿乔了。
他转过身,朝着赵三河和赵宛舒拱了拱手,赔笑道,“这可真是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都是自己人啊”
“我家爷跟九爷关系最好了,您家既是九爷家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家爷的恩人了。方才冒犯了,冒犯了”
赵三河的面色稍稍好转。
赵宛舒则是看了眼地上的赵四江,问道,“不知,这是发生了事儿竟是闹得这般大”
打手这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宛舒听着事情原委,微微眯起了眼。
倒是赵三河越听越气愤。
好家伙,竟然跑去赌博
欠了那么多钱,居然还把人往他家里带,这是生怕他家死得不够快啊
但凡不是阿宛机灵,以前又救过九爷家爹,恐怕今天他家不死也得跟着脱了半层皮子的吧
他一把揪住赵四江脖颈处的衣服,咬牙切齿,“你现在是能耐了啊居然还学人家搞这劳什子赌博,既是有这本事,你尽管自己去要死要活,还敢到我家来闹事,你是仔细我是好欺负是吧”
“看来以往给你的教训还是太少了”
说着,就开始揍赵四江。
不管如何,先出口恶气为先
赵四江抱头鬼哭狼嚎,“别打了,三哥,疼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想给家里添点进项而且,而且当时是有个好心人带我去的,他一连赢了好几把,赢了一百多两银子咧我就以为我也行”、
“你行,那你咋不上天啊”
赵李氏和马翠翠去阻拦,旁边一时甚是热闹。
赵宛舒却听到了赵四江的话,她抬手捏住了下巴,若有所思。
要说赵四江此人,除了好吃懒做,自私自利外,其余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吃喝嫖赌里,他最是喜欢的是吃喝,而不是嫖赌。
可现在听他的意思,是有人引着他去赌场的。
不知道为何,赵宛舒瞬间就想到了赵释帆。
赵释帆上回挨了她的教训,定然是恨在心里,气得牙牙痒的,恐怕是没那么轻易就轻拿轻放的。
可她等了三四日了,却丝毫不见他的报复,这显然就是不正常的,可听到赵四江的话,她就恍然大悟了。
敢情是开始走迂回政策了。
只是,他算计赵四江有什么用
他们两家早就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