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阁老位高权重,哪些好东西没有,何以其夫人会为财帛所动,落下这般的把柄,岂不是可笑
再说了,阁老夫人什么珍宝没见过,想要打动她,定然是需要费不少心力心血的
而江夫人便是娘家再厉害,但江家也才大赦回来,当初抄家,大部分的东西都给抄走了,便是后来还回来了些,但比起先前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这江夫人私下搜罗这些珍奇异宝,难道江临川就没有丝毫察觉吗
赵容朗看了却是别有想法,“兴许这江阁老也不知晓吧”
赵宛舒也有些想不通,两兄妹倍感疑惑。
而他们的疑问之处,何尝不是此刻江阁老的恼火之处。
他也是被下属提醒,才恍然晓得这么一茬,待得查清楚真相后,他真真是气出一口老血来了。
回到家中后,甚至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他就匆匆跑到其夫人江谢氏的房中质问缘由。
“你知道不知道,怂恿人徇私枉法,科举舞弊,叫人晓得了,回头就是攻讦我的把柄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非得盼着我倒台”
“你,你突然回来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江谢氏本来正在浇花,被丈夫冲进来一通呵斥,屋子里到处都是丫鬟婆子的,下了面子,也倍感丢人。
“我知道,我是不如前头院子里那个,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像我,是个乡下来的农妇。你看不起我,你要把人孟娇娇抬成平妻,我这么个糟糠之妻算什么”
“可是江峰,没有我,哪里有你的今天,你今天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我哪里说嫌弃你了这又干娇娇什么事儿我说的是,你是不是收了江临川夫人送来的东西然后私下拿了我的印章给人传了话”江阁老江峰问道。
“你知道私偷公章,假传话,传出去是要下大狱的吗而且,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若不是旁人跟我说,我都叫你蒙在鼓里,回头这事儿闹到我头上,我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江谢氏见他当真发怒,又听着似是真严重,她不由缩了缩脖子,“哪里有那么严重我,我不过是跟人说了句话而已。”
“再说了,那不过是个农庄小伙子,怎么,为难了就为难了呗难道还能他还能去告御状不成”
“你好歹也是个阁老,他难道还能欺到你头上来不成”
江峰简直是要被逗笑了“这是一码子事儿吗你要对付人,多的是旁的法子。”
“可是你非得从科举入手,你又不与我说,寻的又是些憨货,手段粗糙,雁过留痕。你们真是胆子够大啊”
“若不是我晓得了,舍了这张老脸出去,明儿个整个朝堂都该晓得,我江峰胆大包天,敢在科考上动手脚。”
想起今日,他还去寻了蔺中常侍这个阉臣,回头少不得落下把柄,他都恨不得撬开谢氏的脑子瞧瞧里面都是灌的什么。
“我且问问你,是我短了你的吃穿用度了吗你非得贪图人家那点子东西她是给你送了金山还是银山,叫你连家里的命都不要了”江峰怒道。
江谢氏抿了抿唇,“也不是很多就是些好东西而已”
其实真跟阁老府的东西比起来,江夫人送来的哪里算得上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江谢氏贪心不足罢了。
她跟江峰相识于微末,当年江老夫人看重她勤劳能干,虽然有些贪小便宜,但那都是贪外头的,对着内里的家里人,那也是真正的好啊
故而,江老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对儿子孙子好就成。
后头她跟江峰一路扶持,她费了不少心力,供着江峰读书出来,最后哪怕江峰为了前途,又娶了高官贵胄之女的孟娇娇,她也是正室,不曾动摇地位。
只是,这穷困之时留下来的毛病就是改不了,虽然平日里被江峰告诫不准收外头的礼物,她也忍着没收。
但前头孟娇娇讥讽了她眼皮浅,外加江夫人算是本家人,拖着她办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拿着好东西,想着这些以后总是要留给自己儿子的,孟娇娇有嫁妆,但她家底薄,总是得多攒些。
故而收下了江夫人的东西,哪里料到竟然会有这桩祸事
她对政事又不敏感,只是个乡村农妇,只是幸得丈夫出息,得以平步青云,得封诰命罢了。
但她既不会红袖添香,又大字不识,江峰除了正妻的尊重,很少跟她谈及风月,也不谈正事,就导致她这些年其实对这些也没个概念。
现下,她也很是委屈。
“我不就是想着大家都是亲戚吗再说了,之前送来的礼物,你也没说不让收啊咱们收了那么多次,她难道托我办个事儿,我哪里不好答应了”
顿了顿,她偷偷瞧了眼江峰,“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咱们儿子吗”
江峰听着却是更加生气,“那这是两码事。前头那是送节礼,都是同宗同族,我收了那只是亲戚往来,谁也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