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鹃仙子步履匆匆地进了凌霄殿,来到龙母娘娘下榻处,先向王母娘娘请安,然后说:“王母娘娘,我有一事相求。” 王母娘娘:“杜鹃,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杜鹃仙子探询地:“是不是?” 王母娘娘嗔了她一眼:“我开这金口什么时候反悔过?” 此时凌霄殿内静悄悄的,外面只有几只仙鹤在快乐地翔飞回旋。 杜鹃仙子:“这里四人无人,我就不怕跟您直言了。” 王母娘娘催促着:“快讲吧。” 杜鹃仙子:“王母娘娘,我想出嫁了,希望您老人家玉成我们的好事。” 王母娘娘探过身来,追问:“你要嫁的是哪一路天神,还是哪一处的大仙呢?” 杜鹃仙子摆着手:“都不是。” 王母娘娘:“那么,他是谁呢?你直说无妨。” 杜鹃仙子指着脚下,回答说:“他是南海龙王的五公子狻猊。” 王母娘娘兀然一惊,以为听错了,再大声地问:“啊,你要嫁的是南海龙王的五公子?!” “是的,”杜鹃仙子“扑咚”地跪在地面上,求恳道,“希望王母娘娘您能网开一面,玉成我与龙五公子的婚事。” 王母娘娘听了杜鹃仙子所禀,脸色变得铁青,道:“我以为你要嫁的是哪一路神仙,想不到你要的心上人是海龙王的儿子。” 杜鹃仙子:“海龙王的儿子又是怎么样?” “不行!”王母娘娘把手一摆,目光显出了卑蔑之光,“你是天上的仙女,而那个狻猊是个海里的龙类。” 杜鹃仙子:“海里的龙类又怎么样?” 王母娘娘轻蔑地:“咳,龙五子生活在海底浑浊不堪的世界,而你生活在缥渺空灵的天庭仙界。杜鹃呀杜鹃,你须知,你与那龙子的饮食起居、生活习惯是完全不同的。” 杜鹃仙子颇有决心地:“世间的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有决心,以后可以慢慢适应的。” 王母娘娘嘴角往上一乜,哼了一声:“适应?嘴上讲来轻松,但真正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杜鹃仙子答声朗朗:“天下无难事,只怕志不坚。” 王母娘娘:“倘若你们结合,以后你生下的后代将是非龙非仙,不伦不类。” 杜鹃仙子平和而答:“以后我们的儿女是仙还是龙,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与他情投意合。我与龙五子已经对天对地做了山盟海誓。我有信心,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可以努力去克服的。” 王母娘娘眉毛猛地挑起,脸色比雷雨天还要阴沉:“杜鹃,你一个未婚女子,竟然私自跟男子共作山盟海誓,可谓是胆大至极!” 杜鹃仙子反驳道:“婚姻是我们青年男女的事,当然是可以由自己来作主。” 王母娘娘这一回的做法跟她往日的铁石心肠并无异样,悬眉如剑:“杜鹃,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干女儿,宠爱有加。但这次你令我太失望了。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花费唇舌,浪费时间了。” 杜鹃仙子见恳求不行,站了起来,提高声音,极力抗争:“王母娘娘,如果我左求右求,你还是不答应。那么,我就只能向您先打个打招呼。我私自下凡去,跟龙五子共结鸾俦。” 王母娘娘一脸严肃:“如果让你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天上人间的一切,不都乱套了吗?” 杜鹃仙子力争:“王母娘娘,你别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王母娘娘见杜鹃仙子竟然敢逆了自己的意旨,还提出了私奔下凡,脸色铁青:“这事情并非我把它说得严重,因它本身就是那么严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有言在先,你如果胆敢一意孤行,就将会受到天条律例的惩罚。” 杜鹃仙子还是想尽力说服王母娘娘:“王母娘娘,天条律例是死的,而我们是活的。” 王母娘娘的态度还是那么强硬:“天条律例已执行了千百年,有如铁般,这是谁也不能破戒的。” 杜鹃仙子据理力争:“天条是你们定的,好的可以执行。不合适理当修改。” 王母娘娘哼了一声:“修改?难道要为你这个小仙来修改天条例律。须知,谁也无权去修改它。若然违抗,织女便是一个明证。” 织女当年因私奔下凡尘,与牛郎共结良缘,还生下一儿一女,被王母娘娘按天庭律例来惩罚,以银河为界,将他们夫妻俩分隔,害得牛郎与织女天天要在冷寂的银河遥相守望,一双儿女呼唤亲娘。每年到七月初七,幸得喜鹊搭桥让他们一年一度得以重逢相聚,共诉离情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