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从家里出来,扁栀直接去了医院。
刚到门口,福利院院长就出来了,捏着就诊清单,对扁栀说,“怎么办啊,要好多钱,那个刘云真的是刘书意亲妈么?这狠手下的,可半分没留情。”
扁栀也有点糟心。
她先去看了刘书意,应该是刘云勾她脖子的时候折到手了,骨折了,这会儿还在睡,手被夹板固定着,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挺可怜。
扁栀走出病房时,见到了站在门口等的院长。
“钱我呆会儿交了,这几天就麻烦你这里照顾了。”扁栀对福利院院长说。
“照顾倒没什么,”福利院院长皱着眉头说。
扁栀点点头,要走时,福利院院长喊住了扁栀,扁栀转头,困惑的看着院长,“还有事?”
“扁院长,是……有些话想说。”
扁栀安静的站在原地等。
“我看出来了,这孩子的身世,太复杂了,身体还不好,听说后面长到九岁还要换心,我跟医院打听过,这是很大一笔开销,中医院不太赚钱,这个我也知道,我听说……”
“有一些福利院,是可以收养刘书意这样的,只不过这病,可能就不太好治了,但是,这不是给咱中医院省事么?那个刘云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可太狠了,她进去多久不知道,可总有出来的一天,
到时候,您跟刘书意有感情了,刘云出来了,您怎么办?能不能再对刘云下手?再者,这孩子的母亲这样,日后,可说不定长成什么样呢,到时候,跟刘云里外联手……我都不敢想。院长,您是做好事,但是没必要危害到自己的安全的去做好事。”
福利院院长之前在孤儿院,见过了人情人暖,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性格太容易扭曲了。
扭曲的程度,甚至堪比反人类,他们内心极其敏感,或许在你不知道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她就无声无息的黑化了,你防不胜防,这样的人还极其会伪装,什么时候背后给你来一刀,你恐怕都无妨招架,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扁院长,我看人很准的,你这孩子,养不熟,您看看啊,我都带了她多少天了,院里现在没孩子,大家都围着她转,可没用,她跟谁都亲不起来,我们抱一下,非得费劲的哄着,否则能哭到抽气,背过去,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长大了,也是个凉薄的。”
“我知道您不求回报,可总不能给自己养一个祸害吧?”
扁栀听着对方的话,沉默了许久。
她不是第一个说刘书意凉薄养不熟的人了,她一开始,也没想着要养刘书意。
“可,”扁栀叹了口气,“如果,这个丢出去,她估计都活不到九岁换心的时候,”之前胖子几个也是怕扁栀麻烦,尝试联系过,“也没人会要这孩子,事多,麻烦,身体还不行,资料递交出去,都了无音讯,问了警方,说只能给孤儿院。、”
那孤儿院的条件,她去瞧过,破败不堪,里头的孩子一脸的防备警惕的眼神看着你,她踏进去的那一刻起,就像是有人侵占了他们的领土,眼底的攻击性,都快要溢出来了。
“放进去,她就是个死了。”
福利院院长叹了口气,好久后,才幽幽的说了句,“各人,有各命啊。”
不怪福利院院长不喜欢刘书意,这孩子,太能哭了。
除了扁栀跟胖子几个,她谁都不认。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天跟院长在门口聊了一次之后,刘书意不哭了。
见谁都笑,福利院院长抱她,她也扬起眼尾,浅浅的笑,虽然,笑不过眼底。
扁栀看着她抖着的手,勾着福利院院长的脖子,无声的沉默了好久。
也有真心笑的时候,扁栀有空过来看她的时候,小丫头跪坐在床上做雾化。
“这孩子可真耗钱啊,这天气才刚开始变,就又病了,这雾化一次,快破百了。”福利院院长是孤儿院出来的,一分钱掰成一块钱来花,很是心疼这段时间的开销。
扁栀笑了笑,说:“没事,养得起。”
隔天后,福利院院长说咳嗽好了,雾化能停了。。
扁栀过去时,刘书意乖乖巧巧的坐在床头,她伸手过去,她整个人扑进扁栀怀里,咳嗽了就小手紧紧的捂着嘴巴,不露出一点声音来。
扁栀低头看。
小丫头怯生生的憋红了眼睛,嘴巴捂的死死的,放开手,狠狠的喘了好几口气。
“妈妈。”
小丫头声音很低,软乎乎的贴着扁栀的耳朵,“我不花钱了,不看病了,你别不要我。”
扁栀知道,是孩子已经到了会过心的年纪了。
快新年了,福利院的员工都放假了,刘书意没地方去,胖子几个便把刘书意带在身边了。
这孩子在福利院拘谨的很,可在中医院却快活很多,小小年纪,非常机灵,大冬天的,哈着热气给胖子吹冷手,胖子一下心就让软了。
饭桌上,大人不动筷子,她绝对不动,吃饭了,也不挑食,埋着头,安安静静的吃碗里的饭,瘦子说,“这不行,得吃菜,”夹了几筷子青菜过去,她能吃一碗饭,吃完了,乖乖巧巧的坐着,也不闹了,别人看她